就那么对视的片刻，舒沐柔猛地意识到自己还在台前。
舒瑶抬起手敲了敲桌子。
声音不大，却足够惊醒还在愣神的舒沐柔。
她有些狼狈地转过身，恍惚地走回台后。
身后的人接了舒沐柔的棒，往台前走过去，步态摇曳，顾盼生辉。
一个接一个交替往前走，不少时尚界的专业人士也打算从中物色。
任是身边如何吵杂热闹，舒沐柔都听不进去。
直到走进了后台好一会，舒沐柔都没有回过神来，她不敢相信。
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后台，她几乎是瘫坐在了沙发上。
一舒沐柔下了台，沈月连忙过来慰问。
“怎么了，沐柔你刚才发挥的有些失常啊。”就连沈月都看出来了。
舒沐柔讷讷地开口，“你之前说见到舒瑶从特殊通道上来的？”
沈月没看出舒沐柔口吻的异样，只是毫不在意地又说了一遍。
“是啊，不止是我，她们那群也都看见了。”
“许是跟你说的一样吧，舒瑶攀上了九爷这个高枝才进来的。”
舒沐柔摇了摇头，她喃喃着，“不，不是——”
这一下就能解释舒瑶为什么能信誓旦旦的说，她一定会来。
从特殊通道上来不是因为秦九爷，而是舒瑶本身就有特权。
沈月还没有问出个结果来，只感觉舒沐柔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。
以为是舒沐柔对自己表现不满意，沈月谨慎地没有继续追问。
不久，后台的广播响起艾萨的声音。
“请参赛选手都集中到台前去，下面进行点评环节。”
……
台前。
灯光璀璨，万众瞩目，脚下皆亮光宛若星河踩在了脚下。
列前美人如云，自成一派各有姿色。
舒沐柔站在温晚的身边，自觉矮了一截，心下不快却也不能多说。
参选选手一上台，台下的摄影声就不绝于耳。
其中还有好些舒沐柔知道的熟面孔，是一些大牌杂志的摄影师。
她站直了，以最好的姿态呈现在众人面前。
再定神一看，却发现台下本来围坐在霍老身边的两个位置空了。
没有人，空了。
“有请琳琅、Anna上台公布此次晋级赛前三名获得者！”
随之，艾萨作为控场主持人缓步从侧边上台。
她的手一挥，所有人的镜头都对准了侧边的台阶。
台阶两侧有两名西装的男子站着，便见不远处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。
台下一阵哗然。
首先从人群侧边露出一角的只有白纱裙的一侧，已经引起轰动。
“天啊那是琳琅！”
“琳琅这次上台没有面具，琳琅现在变了个样——”
“琳琅最后一次露面已经是好几年前了，大概快五六年前了。”
“她、她好脸熟啊！像、像那个谁？”
“像初赛那天被环球报社污蔑栽赃的那位小姐。”
这时，人群里有人轻轻地接过他们没有得出结果的话茬。
“那位小姐，她叫舒瑶。”
接过人的声音低沉浑厚，带着上了年纪特有的沙哑。
她们一瞧，居然是霍老登时间又惊又喜，霍老居然跟她们搭话了。
不过她们没有惊喜太久，她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。
不，应该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人群中舒瑶所吸引住了，夺目耀眼。
“让让让！”
安保竭力开除一条道来，身边的人企图拍到最清晰的照片都涌上来。
只见一抹倩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，入目便是那高冷美艳的相貌。
黑发红唇，整个人的妆容都极具有攻击性，耳垂两边挂着金环。
夸张耀眼却不显得庸俗，简单又不失魅力。
身上那清冷锋利的气质将一切平庸的东西都变得十分具有价值。
这恐怖如斯的影响力，这就是真正的顶流模特的气势。
“小姐，请。”
走到台阶的两侧，男士弯下腰伸出手。
舒瑶抬起双手随意地搭在二人的手上，踩着恨天高稳步上了抬。
她被牵着上台，身姿轻摆，白纱裙包裹着双腿若隐若现，勾魂摄魄。
“琳琅小姐，请——！”
这是承办方早早地设计好的环节。
几乎是作为颁奖前的秀，作为顶流模特承办方特地请她们先走一圈。
舒瑶微微一笑，迎着无数的闪光灯而上。
走到台前，哪怕踩着十几厘米高的鞋子也稳如泰山，专业得体。
万众瞩目下，舒瑶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光芒。
随着音乐的节拍，舒瑶走的自信又从容，一对比就有了伤害。
比起刚才的参赛选手，舒瑶的从容自信是她们没有的。
这就是实力的资本。
所有灯光落在舒瑶的身上，她站定双手叉在腰上随意一掰。
转身，轻拨微长的卷发，如美杜莎般的眼眸似笑非笑，艳绝全场。
台下的人一阵阵惊呼，如浪潮般一波盖过一波。
只有霍老沉稳地拍手，眼神带着浓厚的赞许，尽显骄傲。
“这——”张世文瞪大了眼。
霍老斜斜地看了一眼他，奇怪地发问道：“怎么？”
张世文敛去了眼底震惊的情绪，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紧接着张世文慌张地摘下眼镜擦了擦，生怕看走了眼。
直到现在张世文的心都是在砰砰乱跳的，不敢相信舒瑶居然是琳琅。
从前跟在傅景臻身后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前任。
是站在傅景臻穿着保守又随意，眼神怯弱又卑微无趣的存在。
居然会是顶流模特琳琅，居然是好几年前隐退了的千金难求的琳琅。
这种反差——
张世文连忙去寻傅景臻的身影，发现他也跟自己一样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傅景臻对上张世文的眼，他很慢地摇摇头。
傅景臻也满是震惊。
早在之前的拍卖会上他就看出舒瑶或许是专业练过，没往深了想。
张世文禁不住站了起来，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了傅景臻的身边。
“跟了你那么久，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吗？”张世文不可思议的发问。
傅景臻眼神闪烁，声音很僵硬，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因为傅景臻除了最初的那几年，再未对舒瑶上过心。
弹琴，他只觉得无趣，没听过。
出国，他只觉得麻烦，没怎么探望过。
进修，他只觉得没必要，从不关心过。
而且无论傅景臻说什么，舒瑶就会听话，会改，逆来顺受好欺负的很。
这样的舒瑶，对比台前大放光彩的舒瑶。
完全不是一个人啊！
无论是神之手，还是琳琅，傅景臻从来都不知道——
他也从未珍惜过。
“操，你之前是瞎了眼吧。”张世文没忍住骂了句脏话。
枉他们那么多年交情，张世文还以为傅景臻是个聪明人呢。
张世文推搡了一把傅景臻，恨其不争道，“琳琅，舒瑶是琳琅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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