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觉得这些食材匪夷所思，但是凌恒还是照办了。
等到秦九霄简单的处理完手头的文件，从书房走出便嗅到了一股辛辣味。
这辛辣味不由得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，走到餐台前更是身形微僵。
“这是……”秦九霄犹豫着开口。
凌恒微微颔首，如实道，“是舒小姐嘱咐的。”
餐台前正放着烧得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锅，辛辣味直冲整个秦家。
就连凌恒在这里只是站了一小会就被染上了火锅味，好像泡了汤一样。
“那这边又是？”
火锅是一个太极形状的，一边是火辣辣的，一边是深沉的黑。
厨房里蹿出一个身影，是舒瑶。
舒瑶从厨房将食材搬出来，介绍道，“这边是寿喜锅。”
“舒小姐可真的是品味独特。”
这时祝榕不知从哪儿走出来，走到了餐台前。
看到祝榕出现，莫名的舒瑶觉得很拘谨，秦九霄也发现了这一特点。
“祝叔，一起？”秦九霄淡淡开口道。
祝榕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来，刚要开口，舒瑶已经替他添好碗筷。
祝榕微微一笑，“谢谢。”
看到这一幕，凌恒颇为震惊，毕竟在他眼里舒瑶只在九爷面前稍有不同。
但是祝榕的出现好像改变了舒瑶什么，舒瑶在祝榕的面前也很不自然。
“差、差不多可以开始吃了。”舒瑶匆忙地将东西摆上去。
只是路过祝榕身边，想把东西放到祝榕身边的时候，手忙脚乱的。
筷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，舒瑶慌忙地捡起来。
“我去换。”她不敢看祝榕。
祝榕则是一动不动地审视着舒瑶，眸中含着粼粼波光，如星子。
他追随着舒瑶的影子，直至那影子消失在厨房。
他的注视很快的吸引了秦九霄的注意，秦九霄不动声色地轻咳了几声。
“九爷不要误会。”祝榕笑了笑，若有所失的叹了口气。
秦九霄不看向他，似是在等一个答案。
“舒瑶是我看着秦先生扶植起来的，我把他当我女儿看。”
“多年未见，没想到出落的那么好。”
想起来当年，祝榕笑了笑，眸中尽是怀念。
秦九霄极其缓慢的闭了闭眼，又道，“她本来就好看。”
“……”站一旁站着的凌恒大为震惊，这是说的什么话。
这偏袒之意未免也太过明显了！
祝榕则不以为然，淡淡道，“她刚到秦先生手下，丑的很。”
秦司闻可没那么有空一直带着舒瑶，刚到秦司闻手下，是由祝榕带的。
祝榕是舒瑶的半个师父，半个父亲。
舒瑶刚到的时候什么都不会，什么都学不好，更连交际都玩不开。
别说长得如何，光是穿着那保守又庸俗的衣服，便叫见惯了绝色的祝榕看不起。
当年的舒瑶，简直就是一只丑小鸭。
“祝叔。”秦九霄的声音沉了沉，算是警告。
祝榕没有再多说，掀开煮的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锅，径自地将食材下进去。
这辛辣的味道冲的秦九霄有些不适，但是舒瑶喜欢的，他便不说。
直到舒瑶去而复返，也没有发现秦九霄的异样。
各就各位开始吃饭，除了凌恒早早地用过了只在旁侧伺候。
舒瑶和祝榕吃的都是辣锅，面不改色，甚至碗里的蘸料还都是辣的。
独独秦九霄，只在寿喜锅边下手，吃的很斯文，很小口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祝榕在，他们都没有说话，各自吃各自的。
最终还是祝榕打破了沉默，他问，“琳琅。”
琳琅。
这个名字还是当初舒瑶还在秦司闻手下的时候的代号，与独狼重音。
“怎么了，祝叔？”舒瑶这才抬起眼仔细的看祝榕。
祝榕……
他老了，鬓边都有了白发，却更显得他儒雅而有长者的风度。
“你知道白鹤是谁吗？”祝榕大大方方，让舒瑶审视自己。
舒瑶微一沉吟，慢慢地冷静下来道，“我猜的，是第一医院的院长。”
“贺云洲啊。”
祝榕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说出了这个名字，同时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下唇。
他那模样，看起来就如同爬在网上伺机而动的毒蜘蛛。
“祝叔，你要杀了他吗？”舒瑶犹豫着问。
她说这话时，小心翼翼的瞥向一旁的秦九霄，生怕从男人的眼底看到厌恶。
毕竟。
作为秦司闻手下的人，多数都被封为怪胎。
更何况哪会有人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什么组织而来，并非清白身份。
祝榕啧了一声，迟疑着说，“杀了太便宜他了，我听说他有个妹妹。”
“祝叔，他妹妹——”
杀人诛心。
祝榕的手段最为恐怖残忍，舒瑶不由得心下一寒。
当年是祝榕带的舒瑶，舒瑶是最见识过祝榕手段的人，他要出手无人能比。
“琳琅，说多少次了不要心软，不要心软。”祝榕凉凉的说。
末了。
祝榕不觉得有任何不妥，甚至面容稍显得不虞。
“他杀了秦先生，谁能给秦先生偿命？”
说罢了好像有点生气舒瑶的妇人之仁，直接摔下筷子径直离开了餐台。
他走时依然很优雅从容，颇有风度，只是远不像表面的那样和蔼可亲——
这就是舒瑶不自然的原因。
“舒瑶，他是你什么人？”祝榕走后，秦九霄搁下碗筷问道。
舒瑶一怔从回忆里脱身，低声道，“他是我师父。”
舒瑶会的一切，诸如交际、黑客技术、谋略如此种种都是出自祝榕之手。
她紧了紧自己的手，又松开。
“对不起九爷，我瞒了你那么久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本来都要放弃这个身份了……”
因为傅景臻，她知道傅景臻一定不喜欢这样不干不净的身份。
当初舒瑶完全放弃了过去，抹杀了一切，为的就是回到傅景臻身份。
“我知道，瑶瑶，我都知道。”
闻言，舒瑶一怔，又听秦九霄继续说。
“当年你遇到我的父亲，并不是巧合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。
却如一记重锤，彻底敲醒了舒瑶，她猛地醒悟过来秦九霄所说的意思。
但是舒瑶还是震惊于这个事实，又道，“不是巧合？”
“不是。”
秦九霄冷峻的眉目染上一层寒霜，双眸如隔远山，叫舒瑶看不清摸不透。
他薄唇微张，缓声道，“当初我回来秦家，交换父亲的位置，这是有代价的。”
秦九霄不是傻子，他知道回秦家意味着什么。
意味着权利地位，同样也意味着永不休止的斗争。
换出秦司闻，让秦司闻得以与姜云容远居S国，秦司闻和他都付出了代价。
秦司闻保护舒瑶，而他继承了秦司闻的家主之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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