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伦的态度很明确地传达给了众人,明显的很多人都是一脸轻松,这黑小子这么招人烦啊?

没了李逵的喊累声,队伍行进加快不少,半日后,终于抵达沂水县城。

二月的阳光有一丝温暖,整个县城古色古香的浓情。

朱贵走在街道上触景生情:“离开三年了,还是老样子,哥哥,走,我带你们去城北的酒店,舍弟朱富在那里。”

城北的店铺不少,南来北往的贩子免不得坐下喝上一碗热茶,富态的朱掌柜猫在柜台后看盏中茶叶起落,舒展开嫩绿。

“掌柜的。”

“哦?有事说。”

“衙门刚来人说把这个给恁。”

伙计小心地递上一方手帕,朱富瞟了一眼,还是伸手接了回来,拿砚台压上。

“擦屁股都嫌条儿窄。”

伙计识趣得离开了,朱掌柜又陷入沉思。

“胖虎!胖虎!快出来!”

朱掌柜猛然一惊:“谁?谁!”

迎面七八个汉子走来,头里那个,窄脸宽额,白丝缕缕,两眼的温情脉脉。

“哥哥!怎么是你!”

朱掌柜的情绪无可遏制地爆发出来,甩开挡板跑出来抱住了朱贵。

朱家兄弟一番热情,朱富从欣喜中回过神来,忙邀请客人们就坐,唤来伙计道:“去把水牌挂上,今日歇业,告诉后厨来两桌好菜!”

朱富笑吟吟看着哥哥,又冲众人乐道:“鄙人朱富,哥哥说都是兄弟,那我就不矫情了,小店都是些家常菜,望众位不要嗔怪。”

“朱富兄弟,来坐下,坐下,都是平头百姓,没那么多规矩。”

众人各自打量喝茶放松,这一桌开始热情叙旧。

朱富问起旧事,朱贵没说几句哽咽难言,王伦道:“在合蔡镇出了意外,弟妹侄儿都去了,朱兄弟自责颓废半年有余,我再见他不成人样,苦留了他。”

朱富闻知嫂嫂侄儿都没了,也是大感意外,看来这个王伦是知道详情的,事后再细问之,遂道:“怪不得哥哥苍老如此,还是多谢王兄厚德。”

“此缘天定也。”

朱贵摇摇头道:“那,哥哥,她们枉死也是天定吗?这是个什么天?”

王伦没想到朱贵突然问出这么一句,“额,这个,邪魔将出世,放出些许小鬼头作恶…”

“那咱们就干死这个邪魔,免得他再祸害人!胖虎,跟我们一起走吧?”

朱富的胖脸抖了抖,伸手要摸朱贵的额头:“哥哥,糊涂了吧?说什么邪魔?”

朱贵拍开来手道:“晚上屋里细说,弟妹侄女呢?快叫出来我看看长高没?”

朱富拍拍兄长的手道:“我这就喊他们出来,去年冬月刚生一个胖小子。”

看着朱富起身颠颠离开,朱贵眼底又是一片模糊。

李四道:“朱哥,你还年轻,续上一房明年也能抱娃儿。”

王伦道:“以后别提这事了,老朱说他要守灵三年。”

李四吐个得罪,大堂里重新陷入安静,张三道:“没了铁牛,连个讨笑的人都没了。”

“是啊,是啊,恁看我们是不是派个人去寻寻他?”

“一提他我就来气…”

几人闲聊,伙计端了碗碟过来:“瞧好了恁呐,各位官人,尝尝本店的拿手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