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郓州医药院掌院、现太医院、阎御医座下二徒弟、寿张郓城两县大员外、郓州知州陈文昭嘉许之人……白衣王伦。”

王伦这番介绍,把几个庄客唬得一愣一愣的,这人来头这么大?赶紧松开吧?

杜兴攥着那介绍信等揣进怀里:“我们李家与你一无买卖,二无冤仇,为何要与那祝家来揶揄恶心我们?”

“祝家能收买得起我吗?我来找李大员外真的有事相商,你这几个庄客好说没有被祝家人收买吗?”

杜兴权衡片刻道:“想要见东家,必须捆着蒙眼,如何?”

“可以。”

杜兴点头道:“进庄!”

王伦张三被押着进庄,不知走了多久,关了多久,等了多久,终于被摘下了蒙布,面前隐约。

王伦抱怨道:“我说李大员外,你整得这是哪一出?进个庄要不要这么麻烦?”

卧槽!灵堂大棺椁!

环绕黑白挽花联,面临丈高墨大奠!这李应暴病身亡了?哦,哦,下面跪着这个才是李应吧?吓死我了。

“杜管家我不是告诉你了吗?杂务都交给你了,任何事不要来打扰我!”

李应的怒气蕴在话里,无比威严冷峻,杜兴上前跪倒在地道:“东家,祝家都欺负上门了,他们在拉拢咱们家的佃户!往咱们的店铺门口泼屎尿!在咱们工场点火撺乱!再这样下去,咱们家的买卖就全完了!”

“祝家想要,随他们要去,你去问问祝家到底想怎样?咱们都让给他们!”

杜兴哭道:“东家,老太爷打下的江山,恁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?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岂能安然?”

王伦一看有话要说:“李员外,既然恁如此意决,给祝家腾地方岂不是涨了他的气焰?不如都由我来接盘吧?”

杜兴气得回瞪一眼,李应直起身子道:“足下是何人?为何来插手此事?祝家你惹不起的!”

“那我问一句,老太爷的仙去,是否和祝家有关?”

杜兴接道:“老太爷慢疾好多年了,时重时轻,遍寻名医无药可治,也去过你开的医药院诊治,强续了几个月性命,你若不是阎御医的高徒,我早打发你出去了!”

“哦?这位知道我爹的病情?”

王伦道:“原来如此,我师傅七月奉诏进京了,我也就是挂名徒弟,不知详情。生死有命,还请李员外节哀。”

李应道:“你还年轻,无法体会亲眼看着至亲:日渐消瘦、骨瘦如柴、口不能言、大小失禁最后瘫死床榻却无能无力的痛苦。”

王伦闻言默默,自己是不能体会,看着李应也就三十开外,老爹走了确实够打熬。

杜兴哭道:“东家与老太爷父子情深,小的都羡慕至极,这李家庄是老太爷一生心血,还请东家再振李家门楣,莫要悲切伤了身体!”

李应默泪道:“你们不懂,你们都不懂,全都出去吧~我再陪一会儿我爹!”

“东家!”

“我说了!都滚出去!不要来烦我!”

杜兴无奈,带着王伦张三退了出来,出几道院落,又回到了客房,杜兴瘫在椅子上拿袖子直抹眼泪。

看不出来,这杜兴还挺重感情,王伦再仔细看看这丑脸,唉,还是有些不适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