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,王伦不愿追究别人的身世,就像不愿提起自己的一样,爹娘哥妹都好好的在另一个世界,自己总不能说胡话吧?想出一个一言难尽来圆谎。现在又遇到亲人遇难的苦命人儿,设身处地去想,王伦感同身受。

李宝伸出手来拉着杨林的袖子,“杨伯伯,练好本事,将来就不会再吃亏,还能保护别人。”

王伦惊讶于李宝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,杨林早抱起李宝啵啵几口,“好娃儿,等有空了,王伯伯教你练本事,打坏人!”有王伦的提前叮嘱,杨林没有在孩子面前提他爹娘的事,胃口最好的二人都无心再吃了,起身就离开了。

这下便宜了王伦吃了个足,收拾完了回屋李宝也不在,想必是挨着他杨伯伯睡了,这下舒坦了。

翌日,打点好行装去杨林那屋喊人,退了房去街上吃个早饭直接上路,敲敲门,打开的却是睡眼惺忪的李宝。

“宝儿,杨伯伯呢?”

“不知道,我醒了就不在?”

“昨晚和你一起睡的吗?”

“是啊,搂着我,还给我讲错斩崔宁的故事。”

“哇草,以后不许你再和他睡了,讲的什么乱七八糟,带坏孩子。赶紧洗漱,你的包袱我收拾好了。”

直到王伦退了房出门来都没看见杨林,这汉子不会自己离开了吧?虽然有点不舍,人各有志,算了吧。

结果刚出街口,王伦就后悔了,杨林大刺刺得坐在那里吃馒头,脑门上都能看到一层细汗。

“杨大侠,昨夜去哪里做无本买卖了?收成可好?”王伦故意拉长调子埋汰杨林,一句话炸开了油锅,围坐满当的食客纷纷把脑袋转了过来,见识这位杨大侠。

杨林鼻子嘴里喷出了米粒,指着王伦说不出话来,“胡说什么!”

王伦嫌弃得看看杨林面前的狼藉,去了远处的一桌。杨林收拾东西追了过来,“王兄,我可是早晨才出门的!不是半夜!咱们不是要去沧州吗?还记得昨天西门家的车队吗?我去打听了,咱们正好顺路,有个照应啊!”杨林故意大声说话,以示意刚才王伦的话都是友人间说笑,坐头间又恢复了平静。

“你的意思是咱们跟着西门家的车队?”

“对啊,路上有个周护,岂不好?”

“哦,那他们什么时候走?”

“一开城门就走了。”

“这就是你打听的结果?咱们还要玩命的追?你确定能追的上?”河北这一带可是大平原,官道整修得平坦,车队行进起来可一点不慢,起码,比自己两条腿快多了。

“没事,先吃饱了,能追的上,宝儿走不动了,就我背着。”

那,我走不动了呢?王伦忍住没说出来,破天荒要了十个肉馒头,李宝啃了两个,自己吞了四个,剩下四个放进背篓,看得杨林直啧啧,“了不得了,王兄,你是要使出真本事吗?”

离城三十里,路途比预料中好走的多,日暮终于在安陵镇追上了车队,却不是西门家的车队。

“生药买卖一年四季都能做,出春入夏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好时候,所以啊,但凡有些势力的都要来做这一笔买卖,看见这么多车队也就不奇怪了,王兄,宝儿你带着,我去打听打听。”杨林解释几句离开了。

王伦瞅瞅对面的灯火通明大车店,忙进忙出的伙计护院车夫,心念道:不会西门庆也来了吧?

很晚杨林才回来,一身的酒气,混合着大通铺的酸臭,王伦真是后悔没坚持坐船,沿路的宿头只有大车店,大通铺,为数不多的客房价格高的离谱,空地扎帐篷的也不少,王伦只能凑合,安全问题,店家想的绝对周到,土炕中间是方坑,可以放财物,盖上木板草席,上面睡人。晚上人睡齐了反锁,早上天亮统一开门,都点好了东西没问题才让离开,如果想早走,好嘞,有专门早走的通铺,大家都早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