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,几乎逼到了房间门口。

周让看着穗岁,似乎在说,你要是不躲,就等着被抓起来吧。

“周让先生,有一点你是不是弄错了?”穗岁对周让说道。

“我从来都不怕事,之所以躲藏,只是想要照顾长瀛的心情。”她摁着胸膛,“我们问心无愧,你拿这种事要挟我,是不是过分了些。”

周让难得收敛起了笑容,“我无意冒犯,只是你这么在意长瀛,他在意你吗?”

少年站起来。

他比穗岁哟高出一个头,此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,“他会像你一样考虑你的感受吗?还是把你当成一个所有物?只要有你的外貌,你的笑容,”他突然靠近,撩起穗岁的头发,“你的装扮,他都会喜欢?”

穗岁眯起眼睛,“请你住口!”

“我只是友善地提醒你,你在他心里的地位,不如你想的重要。”

穗岁抿紧嘴唇。

系统比穗岁先一步破防,【你胡说八道!长瀛可喜欢穗岁了!】

“你没有资格质疑我们之间的关系。”

“你们的关系?我听说考核的时候,他帮你作弊了。”周让绕到她身后,打量着她。

同长瀛比起来,她精致小巧,是一朵开在阳光中纯洁无比的花。

她和长瀛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,她如此关心长瀛,让他觉得好笑。

“很难得,在他身边能看见的活人。可我要提醒你,长瀛并不是一个能用常理明白的人,他对你的喜爱就和逗小猫一样知道吗?”
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!”

“凭我是个大人,你就是个小孩儿。”周让双手背在身后,扬起下巴。

穗岁瞪着他,一时间周让以为她要哭出来了。

“你很优越吗?”穗岁突然沉下声,圆脸的少女气势逼人,“你认识长瀛吗?你了解他吗?你凭什么这么说他?”

她的声音可一点没压下来。

外头一定听得一清二楚。

周让一惊,赶紧捂住她的嘴巴,没想到却被她狠狠咬了一口。

“额——好心当做驴肝肺。”周让看着手上的牙印。

穗岁瞪着他,眼里明晃晃地写着,她不怕外头的人来抓她。

“我才是好心当做驴肝肺,把你治好了,然后任由你诋毁我的朋友。”

“朋友?”周让笑出声,“长瀛的任何一个朋友都可以披着你的皮,这叫朋友吗?这叫玩偶。”

“你给我闭嘴!”

“怎么?动摇了?”

“我才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,去揣测我的朋友。”

“你朋友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好吗?你看看他的出现多么糟糕,总是腥风血雨。我好心好意提醒你这个小孩儿,擦亮了眼睛,别死得不明不白。”

“就是你因为你们这样的恶意,我才会带着长瀛到处躲。”

“他若当真问心无愧,就大大方方站出来,如此这般,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做贼心虚。”

“若他说爆炸一事和他无关,你们会信吗?”

“信不信等审问之后便有分晓。”

“审问?”穗岁皱着眉头,他们竟然能把这词说得如此轻巧?似乎只要结果是好的,其中白受的折磨和责怪便能够消失一般,“你们就总是把他当罪人,所以才把长瀛逼成了那副性子。”

周让听到穗岁的话,似乎他才像是个罪大恶极,不分是非的人。

“你在同情长瀛?”他觉得穗岁简直可笑,“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大的罪恶,你知道他弑母吗?你知道他屠戮白家,幸存者廖廖吗?你要同情一个罪人,有没有白洲和白雪同不同意?”

穗岁的瞳孔收缩了一下。

她在白雪记忆中看到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眼睛。

被血洗刷过的白家祖宅中,长瀛的手穿膛而过,杀死了白萤,一个人类。

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,黑色与血红交织,勾勒出一副荒唐而暴力的画面,长瀛身处漩涡中央,却冷漠无情。

这时脚步声已经停在房间门口,心烦的周让大喊,“我是徽命的周让!别进来。”

穗岁的表情在犹豫,可是她没有追问,明显心里还是偏向长瀛的。

她简直就是脑子有病!

这还能偏向长瀛?

外面的人竟然止住了步伐,语气竟是恭恭敬敬,和方才用力踹门的判若两人,“是周让先生,真的很抱歉,我们无意打扰,但是听说生灵公会的穗岁在您这里”

“作为徽命公会会长的儿子,我有必要包庇生灵的人吗?”

周让吐出话语,他还一眨不眨地看着穗岁,看着他正在包庇的生灵公会的人。

少女毫不退让地反看着他。

“那我们为何不能进来查看?”有人高声询问。穗岁听见有人已经把手搭在门上了。

“要进来的话就想好后果吧。”周让威胁。

徽命公会的成员犹豫了。但是长老会的依旧不依不饶。

“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聊天?”突然有道清越的女声出现。

“恶鬼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,你们还在这里抓人类?”

“你是谁,少胡说八道。”

女人叹了一口,“我说的,是真的啊。”

突然有什么重物从楼下掉了下去。

有人尖叫起来,“鬼!是鬼!”

周让房间外面的人潮水般地赶到了楼下。

所有人撤走之后,他的房间门立刻被推开,是一位包裹得十分严实的女性,只露出了两只柔美的眼睛。

周让横出一只手,将穗岁护在身后,“你是什么人?”

“穗岁,你果然在这里。”那位女性松了一口气。

“春玉小姐。”穗岁惊讶喊道,“您怎么来了。”

春玉咬住自己的下唇,内疚地说道,“订承高热不退,我实在没有办法。”带着手套的双手紧紧相握,“都怪我不够坚强,订承想要安慰我,就握住了我的手,结果他却病了。”

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灵德。

订承哪怕知道自己会被春玉身上的毒所侵染,依旧握住了她的手。

人类的体温,自从十二年前,她变成神眷者后,就再也没有和人接触过了。

所以无论怎么样,她都要把订承治好,为此她不惜付出了极高的代价,绑了一只恶鬼,扔给正在追查穗岁和长瀛的人,这才把他们支开。

“高烧不止?”穗岁的心跳了一下,“那我们赶紧回去吧。”

“是的,就这样掩人耳目地偷偷回到生灵。”

春玉话音刚落,就听见长瀛问,“都嚷嚷什么?很吵。”

穗岁,“”

春玉,“”

周让,“”

包括跟在长瀛身边的冉心,“”

春玉咬牙,“长瀛那个笨蛋小子。”

长瀛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,无论他有多么的嚣张,多么的目中无人,也不能掉头就走。

只是当他站在二楼,众人站在一楼,仰望他的时候,明明所有人都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,却没有一个人动。

众人你望我,我望你,互相说着,你怎么还不上?

谁爱上谁上好吗!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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