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冯赟第三次带嫌疑人来派出所,这次后面还跟着一个骂骂咧咧的红发姑娘。

“草你m的,敢摸我,要不是警察在,我tmd打死你!”红发姑娘说着脱下高跟鞋,想往嫌疑人身上招呼。

冯赟及时制止了红发姑娘的暴力行为,“小龚!”

小龚听到有人喊,赶忙放下手里的面跑出来,“冯哥,”小龚用袖子抹了两下嘴,从兜里掏出手铐,拷住嫌疑人,“冯哥,这次是咋回事?”

“公交车猥亵,视频在我手机里,正在传你,”冯赟扭头指着红发姑娘,“受害者!”

满脸青红的嫌疑人抬头委屈巴巴地嘀咕:“我也是受害者!”

“tmd,有本事儿你再说一遍,没jb的玩意!把你剁了包包子狗都不吃!”红发姑娘说着又想动手。

“哎哎哎!干嘛呢,派出所,说话注意点,还剁了包包子,你以为你是谁,孙三娘1吗?”小龚把嫌疑人推进室内,扭头接着对红发姑娘说:“你也进来做笔录!”

小龚跟冯赟道谢,冯赟见没他什么事儿了,就回去了,毕竟天色已晚,陈老师这个点应该到家了。

派出所所长老蒋同志站在窗前端着大茶缸看着冯赟远去,略有所思……

“韩组长,好久不见啊~”

“三日不见如隔三秋,老哥哥看来是想我想的紧啊!”老韩皱眉,暗道:黄鼠狼给鸡拜年!

“看看,看看,我果真是年纪大了,上周总局开会刚见过,我这么快就给忘了,肯定是上次咱俩聊得不够!”

“老哥哥胜友如云!熟人多,朋友多!”

“你看看,你看看,你这是在怪我!我是不敢多打扰你,上次大会你们三组被奖赏,你身边围了一圈人,什么正局、副局,我区区一小所长,走得太近,万一无意间探听到点机密,这就不好了!”

“机密文件哪有大庭广众之下说得,老哥哥别找补了,您就是不想和我多扯关系。”

“哎~哪能!你们分局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,我们派出所在所不辞,赴汤蹈火!”

“都是为人民服务!”

“那当然,人民公安为人民,有什么事情你们分局就招呼一声!”

“有老哥哥这句话,那以后有什么事儿我就不客气了!”

“客气什么,都是为人民服务!提前打声招呼就行!”

“老哥哥打电话来……”

“没啥大事,多跟评优组织攀扯关系,哈哈哈哈!”

“哈哈哈哈!老哥哥谦虚、客气!说得好像你们派出所没被评过优一样!”

“哈哈!回头一起吃饭,庆祝你们评优!”

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,提前谢过老哥哥!回见!”

“回见!”

老蒋放下听筒,“老狐狸!我的提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点已经到了!”

老韩放下手机,“老黄仙2!话里有话,什么意思?!”

事件中心的冯警官置身事外,脱离话题中心,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为了制造与陈老师的邂逅,巧合之下,在派出所辖区内,抓到的那个小偷、解决的那次校园抢劫、以及这次的猥亵流氓搅动了如何的风云。

党炜因事在警局住了几天,拖着疲惫似烂泥的身体坐车回家,刚打开家门,便听到冯赟房里传来“哼哼哈嘿”的声音,脱鞋光脚走到客厅,靠着沙发坐下,夺过党炥的浪味仙,边吃边问:

“冯赟这么大动静,干嘛呢?”

“锻炼!”党炥抽纸巾抹掉手指的薯卷粉,削嘎啦果3。

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党炜接过党炥削好的果子,三两口啃完。

“这么大个人了,抢小孩的零食!”党煜端着一盘水蜜桃从厨房出来,夺过党炜手里的浪味仙,塞给党炥,“里面那位,孔雀开屏,白鹳长鸣,正为了求爱练兵秣马呢!”

“呦吼!涨胆子了,我才几天不回家他就已经迈出那么大步了。”党炜从桌上拿了根吸管插桃儿上吸桃汁。

“你认识陈老师?”党炥不喜桃毛,乖乖等待党煜揭去桃皮,削果肉。

“上周六大卖场见过一面,长得挺可爱的,尤其是那两大眼睛,忽闪忽闪的,像西班牙月娥4!”党炜吸光桃汁,把剩下的桃核、桃皮投垃圾桶里。

“有你这么夸人的嘛!”冯赟光着膀子从房里出来,拿湿漉漉的毛巾抽党炜。

党煜按住冯赟伸向水蜜桃的手,“太甜,长肌肉期间不宜吃,渴了喝凉白开!”说着把装满桃肉的碗递给党炥。

冯赟缩回手,倒薄荷凉白开。

“加油!”党炜抽走冯赟的毛巾,打着哈欠进浴室洗澡。

“没洗呢,脏的!”冯赟接过党炥插着一小块桃肉的牙签,“阳台有干净毛巾!”

“干净的脏了多可惜!”党炜关浴室门。

“你要是要挑选礼物什么的,我虽然不懂,但我认识很多女孩子,我可以找人帮你挑选!”党炥端起碗,一饮而尽碗底桃汁。

“能打动她的礼物不是礼物!”冯赟又倒了一杯水。

“那是什么?”党煜抽纸巾帮党炥擦嘴角。

“偶像剧般的意外之喜以及真心、细节!”冯赟挑出水里的薄荷叶。

“偶像剧?听起来很麻烦!”党煜倒水喂党炥,党炥眼不离《火影》低头啜了几口。

“不是麻烦是乐趣,谈恋爱不花费心思的都是空手套白狼,渣男才会只靠‘谈’——恋爱!”冯赟说着打开平板看《傲慢与偏见》。

陈晨因昨晚送学生的手工木质风车没完成,赶着一大早回学校,天刚亮,便起床,用凉水随意抹了一把脸,抄近路横穿公园草地。

红日半露,朝霞带粉,绿草青葱,细密的水珠缠在发丝上,脚下的石子小径略滑,陈晨双手拽背包带快走,远远瞧见一高大背影带着晨曦迎面走来,太阳配合他步调,等他走到自己面前时,太阳已冲出云层,金光四射!

“冯警官,好巧!”

“巧,吃了吗?”冯赟说着摘下背包。

“学校楼下有卖,吃口热乎的!”

冯赟嘴角上扬,继续拉拉链,拿出一盒榛子巧克力,“离学校还有半小时的路程,路上吃,防止低血糖。”说着把巧克力塞陈晨手里,不再多言语,绕过陈晨朝与她相反的方向离开,内心无比感谢发明朋友圈的人。

夜晚,陈晨因事耽误了下班,下了公交穿小巷回家,发现小巷坏了多时的路灯被修好了,笑逐颜开,再也不用一手拿着手机在前照明,一手按在后背快速跑过去了。

陈晨刚走到巷口的小卖铺,便遇到了给小卖铺大爷修马扎的冯赟。

“冯警官,好巧!”

“巧,吃了吗?”冯赟停下手里的活打招呼。

“房东柳阿姨给我留了饭。”

“你柳姨最近不是去上海闺女家了吗?”小卖铺大爷突然插嘴,“今儿还看到她发朋友圈呢!”说着打开手机。

陈晨尴尬一笑,“留的冻水饺。”

“冷冻的东西时间长了也会坏,我也没吃饭,要不要一起去前面的馄饨铺?”冯赟把修好的马扎递给大爷。

“一起去吧,这个点一起去有个伴儿安全!”老大爷打开马扎坐上去试试承载力。

陈晨的肚子叫起,“那麻烦了!”

冯赟点了一碗鸡汤馄饨坐陈晨对面,不多言语,等陈晨吃完饭,他也刚好撂下筷子。

冯赟与陈晨顺路走到陈晨家的胡同口,目送她关门后离开。

周天,陈晨去福利院做社工,进教室左瞧右看了半天,没说什么像往常一样陪小孩子们玩。

下午茶时,黄姨给小朋友们分面包,悄悄给了陈晨一块榛子巧克力,笑着小声说:“你爱吃的。”陈晨没好意思问黄姨怎么知道。

傍晚,陈晨坐站台等公交,遇到了从公交车上下来的冯赟。

“冯警官,好巧!”

“巧!吃了吗?”

“还没有,回去吃!哦,你上次送的巧克力还没有吃完!”

“这么热的天放包里没化吗?”冯赟说着打开包,“小面包,红豆馅的。”

“谢谢!”陈晨接过。

“我今天有事来晚了!”

“啊?哦!警察很辛苦!”陈晨嘴角微微上扬,“哦,你上次的伞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雨就下来了。

“你拿着吧,学校还有,我请黄姨出来接我。”冯赟说着发微信给黄姨。

“谢谢!”陈晨把伞收进包里,“你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冯赟、陈晨两人异口同声。

“女士优先。”

“没什么,我就是想说,冯警官工作那么辛苦了,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再跑一次福利院?”

冯赟笑了一下,“因为有人在等我。”

“党锜是吧?”

“还有一个……”冯赟还没说完,陈晨的车就来了。

等陈晨上车离开,黄姨慢悠悠地撑伞走过来。

往后,陈晨的每条朋友圈冯赟都会留言,或长或短,以不烦人为主;再往后,陈晨因某件事请教冯赟民事纠纷问题,正式聊起天,这天话题换了无数个,就是没停过,虽然双方都做不到秒回,但总有话说,舒服不尴尬。

九月十号教师节这天,陈晨收到的花里,有一束是玫瑰,陈晨把其他花插在花瓶里留学校,把玫瑰花放帆布包里带回家。

陈晨下班去大卖场购物,买完东西走了没几步,纸袋子烂了,东西撒了一地,这时冯赟走过来,脱下衬衫,把东西捡起来打包。

“冯警官,好巧!”陈晨接过包袱,“谢谢!”

“巧!吃……”

“还没吃,买了,回去煮!”陈晨打断冯赟说话。

冯赟嗤笑,“自己做健康!”

“冯警官,这儿离我家没多远,您要是不急,陪我走一段,我回家后把衣服还给您。”

“不急,走吧!”

冯赟抱过陈晨的另外一个纸袋,陈晨抱着包袱。

“冯警官,我们最近偶遇的次数不符合这座城市制造邂逅的频率!”

“……巧合是上帝匿名存在的证据。”

“不!”陈晨推开家门,“世界上没有巧合,只有巧合的假象!”

“那真相是什么?”

“真相是你迷路了!”陈晨解开衬衫,把东西倒在院内的石桌上,朝冯赟伸手,“走吧,冯大朋友,我送你回家!”

冯赟笑着点头,接过衬衫,握住陈晨的手,两人走回冯赟楼下,一路沉默,感受游离在空气中的甜蜜分子。

“我到家了,”冯赟说着转身拉陈晨往回走。

“做什么?”

“警察送小朋友回家啊!”

“哦,警察蜀黍,我饿了!”

“吃什么?”

“黄焖鸡米饭!”

“有钱!”

“黄焖鸡米饭加煎蛋!”

“几个?”

“两个!”

“够吗?”

“……再多加一瓶酸奶吧!”

“够?”

“那再买一个烤鱿鱼吧!”

“不要甜点吗?”

“晚上就不吃了,容易长胖!”

“留着明天吃。”

“好啊!”

“吃什么?”

“提拉米苏?芝士蛋糕?”

“都买!有钱!”

“谢谢蜀黍!”

……

1孙二娘,小说《水浒传》中的人物,绰号母夜叉,山夜叉孙元的女儿,菜园子张青的妻子,梁山泊三女将之一,在孟州大树十字坡下开黑店卖人肉包子。

2黄仙是民间供奉“五大仙”之一

正道之道教衰微后,“五大仙”被东北农村百姓供奉。“五大仙”又叫“五大家”或“五显财神”,分别指:狐仙(狐狸)、黄仙(黄鼠狼)、白仙(刺猬)、柳仙(蛇)和灰仙(老鼠)。

“黄仙”或称“黄大仙”,即黄鼬,俗称黄鼠狼,部分北方农村唤作“黄大仙”、“黄皮子”等,旧时在天后宫中供有其塑像。——选自百度百科

3嘎啦/嘠拉苹果又名佳丽果,是苹果的一种,它由桔苹和元帅杂交而成,原产自新西兰,特点是果实鲜艳、肉质金黄,酸甜适口。——选自百度百科

4西班牙月娥又叫伊丽莎白蛾,淡绿色的,翅膀上有像眼睛的图案。

番外d七点钟的云(幼年补充)

三岁半的小党汄认真地舔着冰糖葫芦,“啪唧啪唧”,酸酸甜甜的汁水流进嘴里。

“好吃吗?”绿毛衣阿姨帮党汄擦嘴角,温柔地问。

小党汄边吃边点头,上扬的嘴角洋溢着快乐。

“倩倩,手续办好了。”眼镜叔叔推门进来,揉乱了小党汄的呆毛,“咱回家!”

秋天的济南,热闹里透着一股生活的静谧,风凉不冷,天高气爽,云像羽毛清灵缥缈。

小党汄看着眼镜叔叔,大大眼睛里全是期待,这时他第一次没有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出门。

“去吧!”

小党汄立马窜出去,在这个摊子前闻烤地瓜的香味,在那个摊子前看摊煎饼,又蹦到左边听煎水煎包时水淋铁板的“滋啦”声,跳到右边看筷子戳草包时油“哔呦”喷出来……

小党汄只是看,脑子里没有要的想法,但眼镜叔叔把他看过的都买给了他,不仅如此,绿毛衣阿姨还给他买了一只赤金相间的小锦鲤。

小党汄醒来第一件事是和“锦鲤”说早安,去幼儿园之前和锦鲤说“再见”,放学回来给小锦鲤喂食,小锦鲤是第一个不会离开他的家人。

入冬后的第一晚,小党汄喝多了疙瘩汤,起夜路过客厅,发现小锦鲤翻了肚皮,揉揉眼睛再看,小锦鲤确实不动了。

小党汄的金豆豆啪啪地往下掉,他不想吵醒叔叔阿姨,就躲在被窝里,哭累了,睡着了。

第二天,小党汄肿着两只泡泡眼,瞟了一眼鱼缸,小锦鲤正欢快地游来游去。

“妈!妈!妈!”

小党汄连叫三声,绿毛衣阿姨才反应过来,匆匆忙忙从厨房出来,大声应答:“诶!咋啦,儿子?”

至此,党汄改名叫冯赟。从三岁半到10岁半,7年期间,冯赟的锦鲤都活得好好的,只是从未长大过,花纹的颜色倒是也从未变过,但花纹的形状每年都在变。

1998年秋,冯赟放学回家,刚进楼门,便看到爸爸的发小张叔叔从楼上下来,冯赟打招呼,张叔叔没搭理他。

冯赟开门,摘下书包放门后的鞋柜上,“妈,张叔来过?”

“嗯!”冯妈妈在厨房炸丸子。

“又来借钱吗?”冯赟换拖鞋。

“别这么说,人都有个难时候。”冯爸爸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。

“也就您心善,每次都帮他,”冯赟去洗手,“就没见他还过钱!”

“你张叔也不容易,前几年做买卖赔了钱,妻离子散!”冯妈妈把馒头端上桌。

冯赟擦干净手,去厨房端汤盆,“张婶跟他离婚可不是因为他赔钱,是因为家暴!”

“小小年纪,啥都懂!”冯妈妈接过冯爸爸盛的汤,“赶紧吃饭,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掺乎!”

冯赟给小锦鲤喂完馒头屑,坐下乖乖吃饭。

入夜,冯赟被外面的打闹声吵醒,抓起门后的金箍棒(木质玩具),开门闯出去。

冯爸爸倒在血泼中,生死未明。冯妈妈死死抱住凶手的腿,任凭凶手一刀一刀的戳也不松手。凶手的面罩已被扯下,露出张叔凶神恶煞的脸。

冯赟一棍子抡在张叔的后脑勺,但小孩能有多大的力气,被张叔抓住头往墙上撞。

冯赟头晕脑胀,眼睛被血污糊住,觉察到张叔突然松手,往后一瞧,才发现冯妈妈浑身泼满油,用最后的力气拉开同样被泼油张叔,咬牙抱紧他,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冯赟留,便点燃了打火机。

火势瞬间起来,大门被翻倒的鞋柜挡住,冯赟打不开,跌跌撞撞地跳到窗外的空调外机夹角,分不清脸上是血多还是泪多。

年幼的冯赟无法理解为什么爸爸的善意得到的却是张叔的恶意,他还小不懂嫉妒是七宗罪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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