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班前门口,丁宇森觉得自己像是夹在黑与玫红之间的白色,白的无能,压倒性的无能,在黑暗中求平和,在玫红中求生,一手挡住郑徐炎对图灵的黑色敌意,一手接过图灵玫红色的练习册。

原来开学一个月期间,图灵有很多题不会做,但自己平时忙于练琵琶,没时间找老师请教,于是难题攒着攒着,就变成了一小本练习册。图灵这次过来找丁宇森,是希望他假期帮忙写一下解题步骤,自己之后慢慢研究,许诺回头请丁宇森吃饭。

图灵看到丁宇森接了练习册,眉开眼笑,道谢后,款款上楼。

郑徐炎从丁宇森手里夺过练习册,“我做,做好后,我给她,你别再见她了。”

“题不多,很快就能做好。”

郑徐炎把丁宇森拉到楼梯旁,远离18班教室,拧着眉头,“这是时间问题吗?你看不出来她是打算缠着你吗?你先写,你写完她看,她要是看不懂,不还得找你问,一来二去,这这这……总之,她没安好心,你别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坑你的?”

“她没有,我自愿的。”

“你个榆木疙瘩,怎么到现在都没转过弯来,哎!”郑徐炎长叹一口气,“反正,听我的,别再和她有任何交集了,明白吗?老话说得好,红颜祸水,长得好看的都会骗人。”

王翼远从教室走出来,“没事吧?”

“没事。”郑徐炎说。

“要上课了,回教室吧,”王翼远搂过郑徐炎的肩膀,对他说,“小森又不是小孩了,他自己看得清楚,让他自己处理。”

“不是,你当时不在,你没看到小森是怎么被坑的。”

“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,没必要一直抓着不放,再说了,事情虽因那个女生而起,但又不是她干的。”

郑徐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指着王翼远与丁宇森两人说,“你俩怎么就看不清呢,等着吧,你俩早晚得在女生身上吃亏。”

“行行行,我吃亏,我受罪,赶紧进去吧。”王翼远把两人推进教室。

从看到图灵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那一刻起,立夏的目光就没从前门离开过,丁宇森坐回座位后,立马开口问他:“来找你的美女是图灵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百闻不如一见,国色天香,诚不欺我。”立夏一脸涎于美色的回味状。

“你……”丁宇森咽下去后面的话。

“我怎么,我比她好看?”立夏打趣道。

“嗯。”

“丁宇森,你这……啧啧啧,想不到你也会睁眼说瞎话,”立夏把笔放在丁宇森鼻前,“说谎鼻子会变长哦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

“那你就是在拍马屁,我是有自知之明的,在样貌上,我与图灵美得各有千秋,我不比她差,也不比她强。”立夏座右铭为“美景、美食、美人,不可辜负”,欣赏美人为立夏平生一大乐趣,有时恨自己不是男的,有时窃喜自己是女的1。

丁宇森看着立夏,发觉她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,虽好强,却不好斗,且不自负,能欣赏他人的美好,也不吝啬赞美。

走读生从9月30号放假,住校生10月1放假,因为有些学生家离学校远,坐车花费时间较长,出于安全考虑,学校没让住校生回去,恰逢建国60周年,第二天早自习结束,学校组织住校生在各自教室看阅兵仪式。

国旗升起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,五星红旗随风飘扬,教室里所有人起立,唱国歌,声音高亢嘹亮,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。60年,弹指挥间、沧桑巨变,中国人民为实现着强国富民、民族复兴的百年梦想,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,青藏铁路修建完成,奥运会圆满举办,神州七号发射成功,还实现了太空行走……每一个瞬间,每一件事,无不显示出中国的强大。

阅兵仪式结束,学校放假,王翼远、郑徐炎和丁宇森三人收拾衣服,坐车回家。回家路上,三人还未从阅兵仪式的激动中走出来,热火朝天地讨论着雪豹突击队,歼击机,轰-6,直-9等,当然,主要是王翼远与郑徐炎叽里呱啦,丁宇森用眼神传达自己的热情。

王翼远、郑徐炎、丁宇森三人在知秋镇汽车站下车,郑徐炎大姐已经在车站等着了。

“清瑜”“大姐”“清瑜姐”丁宇森三人纷纷问好。

又高又胖的徐清瑜坐在电动三轮车上,手机外放《有何不可》,叼着根冰糕棍,抖着腿,大手一挥,“上车!”

徐清瑜开车那叫一个“野”,银色的三轮车,如同猛虎出笼,在马路上左劈右砍,感受飞扬的自由,两旁的白杨树往后飞奔逃窜。丁宇森感觉车不像是在地面上开,好像是在地面上飘,衣服的每一个缝隙里都有风,直立的汗毛被吹得东倒西歪,鸡皮疙瘩像一只只心满意足的猫,发出快乐的哼哼声,感谢寒冷把自己从牢狱里释放出来。

王翼远家在四海前村,徐清瑜先开车去他家,然后开车去四海后村送丁宇森回家,最后回自己家。

丁宇森像个小鸡仔样,被徐清瑜用胳膊夹起放到地上。目送徐清瑜与郑徐炎走远后,丁宇森背包进自己家门,厨房里飘来冰糖肘子的香味。

“爷爷,我回来了。”

一个精神抖擞,个高背不驼,满头银发的老大爷,手握锅铲,从厨房探身出来,“小森回来了!”低沉粗犷的声音里难掩喜悦之色。

“嗯。”丁宇森先进堂屋,给奶奶、妈妈上香,打开卧室门,看到一台崭新的电脑放在自己书桌上。

“你爸前段时间回来的时候,给你买的,网也安好了,说是城里孩子都有,可以在上边学习。”丁宇森爷爷站在堂屋门口,对丁宇森说,“开心吧?”

“嗯,我爸什么时候回来?”丁宇森打开电脑,下载qq。

“十五下午回来,上午得开店不是。”爷爷回厨房继续忙活。

丁宇森到院子里打开水龙头洗手,环视一个月没回的家。

迎门墙前花圃正中间的日光菊开得灿烂,金色、橙色相映成辉,北边的虞美人孤冷高傲,花瓣轻盈,迎风舒展,南边的大丽花大方富丽,层层叠叠,多重花瓣,更显富贵。

花圃上方搭着葡萄架,葡萄已被爷爷采摘,做成了葡萄酒,只余枯黄的叶子留在藤上。

院子西边的枣树上挂着密密麻麻,又大又甜的红枣,几只麻雀在树冠啁啾,它们最知道哪个枣甜。

金灿灿的玉米铺在房顶晾晒,不知谁家的鸽子,停在上面偷吃。

“小森,把这两个肘子给二火家送过去,”爷爷端着黄色的搪瓷盆站在厨房门口,“回来咱就吃饭。”

“好。”丁宇森接过搪瓷盆,出门去郑徐炎家。

刚出胡同口,就碰到端着小匾着2的郑徐炎。郑徐炎掀开蒸布,“肉蟒3,你喜欢吃的,高兴吧?”

“嗯。”丁宇森把搪瓷盆给郑徐炎,接过小匾着。

“盖好,”郑徐炎把蒸布往里面塞了塞,“下午我去找你写作业。”

“好。”丁宇森一路小跑回家。

1“有时”具体是何时,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

2匾着是北方放馒头、包子等主食的筐,带孔透气,此处音译。

3肉蟒是北方的一种面食,内有肉馅,形像蟒蛇,肉食者的福音,爱吃包子皮者的终极快乐,具体做法请自行百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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