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说的是什么?”丁木匠看张虚的神色没什么波澜,他心里顿时暗沉了下来。

“你要是愿意,你明天回去就能要个答案。”

丁木匠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,“他说的不完全是假的对吗?”

张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“丁五叔,你带人把丁三叔抬回去吧!”

黑暗里走来五六个人打着灯,为首的丁五叔面色凝重镇定,来到跟前看着地上的人无奈的叹的摇摇头。

“丁五叔,你觉得丁三叔说的有几成是真话?”张虚紧紧的盯着他看过去。

“我……?我觉得他说的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,当年我记得去汉城的只有丁罔的爸爸,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年刚好才到了约期,听他刚才的意思他也去了汉城,这明显就对不上时间呀?”
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丁五叔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?”张虚好奇的问到。

“不是我记得清楚,他跟丁罔爸爸都是鬼孩子,按道理他们两个只有一个能去汉城寻人,我们丁家有一个约定,二十年去一次汉城之约,去的只能是丁家的鬼孩子,还只能去一个,当年去的就是丁罔爸爸,这事你去村里随便问问人都知道当年去的是谁了。”

张虚听完没有再追问下去,“你们抬人回去吧!”

“丁罔,你三叔看样子不正常了,疯了的人什么都胡乱说你听了别当真,烦乱的人抓住了赶紧回去睡觉,你们几个把人捆好了抬走,”丁五叔温和的拍拍丁木匠的肩膀。

丁三叔不甘心的被人绑挣扎的尤为厉害,丁五叔刚好在他脚边被踢了一个趔趄,要不是张虚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,他这会就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摔进了蟒河里。

丁五叔骂骂咧咧的指挥人抬走了。

张虚走到丁木匠跟前,“我带你去看看那块残碑,也许能给你一点答案。”

“那块碑在哪?那个废弃的房子里虽然都是墓碑,独独少了那块带字的断碑,”丁木匠静静的看着张虚。

“跟我来,”张虚拿着灯笼带丁木匠朝着林子里走去。

丁木匠心里一愣瞬间意会了过来,两人无声的走到荒地中心,张虚用脚踢了踢泥巴。

很快地里露出一个石碑的角,丁木匠拿灯蹲在地上用手开始刨土,不大一会的功夫被盖的墓碑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。

“你怎么知道它没移走?”

“这里才是镇蟒河的位置,你们丁家祠堂的位置不过掩人耳目罢了!”张虚无聊的说到。

“这里?这里镇蟒河什么地方?”丁木匠不解的看着张虚。

“七寸,你从桥上往这里看,没发现蟒河中心是蛇头站起来的吗?你夜晚在蟒河上角看,才会真正的发现蟒河是盘圈昂头状态,荒林子断碑这里正好是它的七寸位置,只是这里被挖断……是谁的主意呢?”张虚脸上闪过不解。

丁木匠显然不知道这个问题,“挖断?”

“别说你不知道了,就是丁三叔都不一定知道,不信你手放到断碑中心点的位置,就是凿刻的第一刀。”

丁木匠赶紧抬手精准的找到了位置。

“你顺着刀痕方向找找,第一刀找到了,第二刀会比第一刀浅重力轻,刻痕也就会浅一些,你是木匠这一点你比我清楚,你摸到了什么?”

“字?最开始刻的是字?”丁木匠愕然的看着张虚。

“你再摸后面乱刻的痕迹,”张虚把口袋里先前折的草枝拿了出来。

丁木匠越摸脸色越难看凝重,“是八卦,底下是人名宋姓,上面刻划的是震卦?”

“看来你还是懂一点的吗!知道是震卦了,你觉得这块碑还会被挪走吗?”

丁木匠低头看着墓碑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你再跟我来,”张虚见他明白了,提着灯笼跟丁木匠走出林子,朝着石舞台方向走来,她转了一圈爬上去走到影壁跟前拍了拍,“你靠壁边仰头看上去就明白了。”

丁木匠依言,用手电朝上艰难的看了一会,慢慢的他脸色沉重下来,眼里闪过惊骇的巨浪。

“其实这个世界上受苦的,不仅仅是你们丁家村的鬼孩子,在汉城的那一头同样还有宋公祠的姑娘,她们出身就受尽折磨,短暂的一生都是为了这所谓的龙脉,做了不值得的牺牲,也许今晚丁三叔说的是真的,丁罔,你还记得院子里的那个东西吗?”

丁木匠猛然看向张虚,“换皮?可是五叔说过三叔当年没……”

“去没去明天我们多问几个人就见分晓了。”

丁木匠慢慢的放下手电站直身体,“我又不难过,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纠葛都和我无关。”

张虚听了嘴角上翘了一下也没反驳他,她们这一类人亲情向来凉薄的很厉害,时间久了也不再期待什么羁绊了,“回去吧!”说完转身走到台阶处下来回去休息。

第二天快中午了张虚才起来洗漱,随便吃了几口面包垫肚子,就出门朝昨夜废弃的房子走去。

路还是那条路房子却变了模样,张虚走在半人高的草丛里,穿过巷道推开门走进去,院子里站着丁木匠沉默不语。

“来多久了?”

“刚刚来不久,我问了好几个人了张虚,他们都说那一年去的是我父亲,”丁木匠执拗的看着张虚。

张虚听了笑笑没接话,径直越过丁木匠的身边朝着屋里走去,先来到昨晚墙角蹲着的那间屋里,屋里到处都是霉味蛛网和潮湿,压根就没有人影和铁链子,好像昨夜压根就没发生这样的事。

丁木匠追进来明显愣住了,没人了?昨夜那人明显蹲了十几年没人收的,这……?他抬头四处打量空空的房间。

张虚出来又去了另外一间房里,这里的床还存在,只是床上的人也是不存在的,房间有点暗还有点闷。

丁木匠默默无言的走进来看了一圈,脸上已经看不出其他的情绪起伏了。

张虚出来走到供桌前,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墙和都是灰尘的桌子,昨晚看见的仿佛就是一个梦一般。

她准备出去了抬脚刚走了两步,停下脚步蹲下身体看着地上脚印,杂乱的脚印虽然都是重叠的,但依然能清晰的区别出来。

“昨晚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对吗?”丁木匠走过来看着地上的痕迹,他冷声肯定起来。

“目前来看都是真的,”张虚起身也不再耽搁了,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座废弃的房子。

出来走的是蟒河这边,刚好遇到出来溜闲围着说话的四五个妇女们。

“她是不是从丁罔爷那屋出来的?”有一个妇女一惊一乍的低声问到。

“好像是的,从那边出来的不是他那屋,还能是哪里呀!”

“那屋不是闹鬼吗?她……”

“那屋闹鬼我们怕,她又不怕,你们忘了她是先生呀?你们见过几个先生怕闹鬼的?”几个妇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。

“也是,不过那屋真是邪乎了!以前还没有荒废的时候,我们住那边天天夜里都能听到铁链拖地上的声音,下半夜还能听到叫声呢!”

“那声音听着跟破锣声一样,又粗又哑还瘆人,”其中一个妇人说完不禁的打了一个冷颤,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。

张虚脚步走的很慢,低着头听她们小声说的话。

“我和我当家的也听到过,不过不是破锣的声音,我们听到的是孩子的声音,那声音听着又凄惨又尖利可让人头皮发麻了!”

张虚停下脚步朝她们走过来,“这位大姐,你确定听到了孩子的声音?”

几个妇人对突然走到跟前的张虚愣了一下,“嗯,我确定是听到了孩子的声音,你不知道那声叫的可惨了,好像还不仅有孩子的惨叫声呢!另外一种声音听了好像夜里猫头鹰叫的声音。”

那样子闷闷的,听着就跟被什么刀棍捅了一样,叫的也很凄厉吓人,这也就是过了快三十来年了我才说出来的,以前我当家的不给我们出来乱说。”

“这么说那声音发生在丁罔没出生的时候?”

“那时候丁罔还不知道在哪呢!”妇人们听了轰然笑了起来。

“那时候丁罔的鬼娘才来村里,这边当时都还住了好几户人家,其中就丁三叔家,还有少桥他爸家,以及我们家和丁九叔家都住在这边呢!”

“怎么丁九叔家也住在这边呀?”一个年轻的妇人讶异的问到。

“住在这边,他家那个时候就住在那个靠石壁的位置,我们家是挨在他们家旁边,这不后来石台这里要扩宽了吗?就给我们的老房子拆了,修了哪些石头画啥的了,现在那里就剩丁罔爷家的老房子没拆了。”

“怎么不一起拆了?”有妇人问。

“丁罔爷不同意,他老人家当时说那是丁罔爸长大的地方,要是拆了老人家没有念想了,再加上他们那里比较靠近胡同,拆不拆都没什么影响,所以就保留了下来。”

“说到丁罔爸真是可怜哦!都说他是被丁罔妈夜里回来拖走了的!还就在丁罔被送回来的那天夜里,唉!”一个年纪大的妇人同情不已。

“听说丁罔母亲是个漂亮的姑娘,她当年真有那么漂亮吗?”张虚听的好奇起来。

“她吧!不能说漂亮,就是那身气质看着温柔贤淑的,走哪坐哪都是面带着笑容,我敢说这十里八村的,找不出比她更温柔的人了,人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,我看丁罔妈就是水做的人,”年轻的女人急忙抢过话夸赞起来。

“那她怎么看上丁罔父亲的?毕竟他爸……”张虚脸上的笑容不言而喻了。

“她是被丁东生带回来的,不知道怎么嫁给了丁罔爹……”

“这个我知道,丁三叔那个人现在看着稳重了,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个东西了!他把人家带回来了不好好对人家,还糟践人家,丁罔爹那人虽然人长不大可是心肠很好,他时常照顾被丢下的丁罔母亲,就这么一来二去了才在一起的。”

“不是说丁罔母亲是他爸汉城带回来的吗?”

“哪是的呀!丁东生那狗东西,把丁罔妈带回来丢村里就走了,他出去了二年才有音信回来。”

“丁罔爸是第二年带着丁罔母亲去龙城转了一圈回来,对村里说是汉城带回来的,实际丁罔爹没去汉城,是丁东生那个狗东西去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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