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松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。
初五这天，养殖厂和糖厂就恢复了生产。
夏雨也正式开始对外招做毛笔的学徒，小作坊安排在糖厂内，最后找了以前公社办公的老房子。
新的乡政府成立后，老公社就闲置下来，夏雨找上门，借着之前跑养殖场留下的关系，谈的十分痛快，只等着签字交钱。
就是刘主任送她离开时，没忍住念叨起刘利成。
“我也不是要为他求情，就是供销系统的销路对养殖厂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。”
夏雨惦记着现在的合作，没把话说太死。
“主任，只要符合规矩，厂子肯定也不会把到手的生意往外推不是。”
刘主任沉默了，这意思是供销社不合规矩？
到底只是应了一声，有机会帮忙提一句，刘永胜没再多说。
“说的是，搬走之后临时被当过仓库，你还是要找人提前打扫一下。”
“好，等招到人就收拾。”夏雨说罢问了句，“刘主任，公社你认识的人多，坊里招工有合适的还要多介绍。”
刘永胜一愣，这可是送人情的好机会。
他可是听说糖厂和养殖厂招工都很严格。
“别的不说，人还是认识一些，我回去帮你问问，你放心，那些手脚懒的肯定送不到你跟前。”
“那就提前谢谢主任。”
让夏雨没想到的是，这事没等刘主任介绍人来，自家二嫂就拉了个小队伍。
郭月霞主动找到她面前说：“我听大伯说你打算用兔毛做些手工，正在招人，你看我咋样？”
“二嫂对这个有兴趣？”
“没兴趣，不是能给厂里增收么，我们这群人平常纳个鞋底编个藤盒手都巧着呢，最主要……”郭月霞压低声音，“大嫂算了笔账，你要是重新开个作坊，肯定不能再在村里开。”
夏雨点头，确实没有在村里准备的意思，没位置，老婆婆也住公社呢，不然她也不会想起来去租老公社的房子。
“除去租房的钱，还要支付的工资，制作用的原材料，这些都要花钱，毛笔应该卖不了多少钱吧。”
“二嫂的意思……”
“我带这些人就在村里做，抽空做，省了房租跟工资，跟老叔之前那样，按件计费。”
夏雨挑眉，“你们愿意？”
“这有什么不愿意的，谁不想多赚点钱。”郭月霞说：“我们偶尔做的鞋样子托红席带到集市上去，都不少人买呢。”
认真想了想，可操作性不是没有。
最主要，夏雨在二嫂眼里看到了兴趣，难得她主动开口。
“正好我过几天就要回学校，接下来这事就交给二嫂牵头，我现在带你去见见做毛笔的师傅。”
都没用夏雨把人带过去，李香秀得知老婆婆就是那老师傅，主动就带着郭月霞去拜门了。
那之后顾月霞把一系列事情操持起来，倒是没让夏雨再操心过。
就是公社那，夏雨拎着东西上门去跟刘主任专门说了声，房子不租了。
刘主任送走人还嘀咕，之前不该帮刘利成说话呀。
夏雨重新回到学校，老师们知道她和沈明玉要参加七月的高考，当即开启了复习状态。
从头到尾带着把知识点给梳理一遍，班主任更是不断往光华高中跑，把往年的试题全给弄了回来。
夏雨除了做题，还是做题。
她丢分的政治和历史，算是彻底把缺口给补上，在最新一次月考中，语文老师甚至连作文都没舍得扣分，夏雨的满分，连光华高中都震惊了。
问就是懊恼。
考试后，就是新一轮的复习。
夏雨想多关注一下厂里的，沈明玉不答应。
“不能骄傲，只要没高考就都会出现意外！”
夏雨瞧见婆婆稳步高升的好感值，最终决定高考前都老老实实学习。
严校长期间没少来关心她。
夏雨倒是抓住这个机会，借着严校长跟县文化馆联系上了。
第一批毛笔已经送过去，就等着文化馆那边的回复。
馆长的回复还没等到，倒是等到大嫂来找她。
自从第一次跟着来进货之后，李香秀对县城的厌恶越来越少。
男人在这个城里被小寡妇拐走这事，完全被赚钱所取代。
李香秀这次来，是说小店的。
“学校还没有小卖部呢，学生买纸笔多不方便呀。”
夏雨听出意思大嫂想在学校开店的意思。
“这个要跟学校报备，也没合适的门脸吧。”
“也不一定要店面，门卫室旁边摆个小摊一样能卖。”
“那谁看着？”
“奶奶呀。”李香秀理所当然道，“进货有我，奶奶只管看着摊就行，也就上下学忙。”
这话被沈明玉听见，“那中午饭谁来准备？”
老太太为了照顾这群学生，一日三餐全包了。
李香秀虽然能接受县城，看见沈明玉还是不爽。
“二婶，奶奶来又不是专门给你做饭的。”
沈明玉：“……”
李香秀问到老太太那，老太太倒是无所谓，“我都行，不过还是高考要重要点吧。”
这下沈明玉倒是不好继续说，想了想还是重新安排了一日三餐。
学校的小店还是计划了起来。
和学校商量后，将食堂旁边的一个小杂间给了出来。
两人勤快，花一天功夫就收拾好，找木匠打了货架安进来，货品直接从喜福那运来，倒是比进村还要方便。
营业许可一下来，小店就开张了。
因为在学校，小卖部里一半文具一半零食，开张就吸引了不少的孩子。
县里孩子手头不缺钱，是奔着零食大军来的。
山里孩子紧巴，也还是会努力攒些买上需要用的文具。
小卖部靠着整个学校小初高三部养着，一时之间比村里的小卖部挣的还要多。
奶奶也忙碌起来，
一日三餐还是陪着家里几个学生用，出门跟着他们一起，学生去上学，她来看店，开门倒是随自己心意。
天逐渐热起来，大厚棉袄被脱下来，逐渐换上了单外套。
田里小麦开始抽穗的时候，麦更来消息说，上阳村的村支书来找她，说是有事商量。
“有说什么事吗？”夏雨边问边低头把最新的试题给填上。
这是严校长从省里的新华书店搜集来的题型。
麦更说：“听意思，是想和糖厂合作，继续种植紫霜蔗。”
“恩？”夏雨奇怪，“怎么回事。”
麦更来之前，已经把事情给调查了一遍。
“我也是问过春河才知道，我回来之前上阳村的村支书已经找过他，目的是想把栽种的甘蔗继续卖给咱们糖厂。”
“他们不是继续种粮食了。”
夏雨记忆力很好，她后来想利用一些空闲的地继续栽种紫霜蔗的，因为改良蔗苗耽误了时间，对方拒绝了。
所以今年糖厂古方红糖的产量巨降，主要以砂糖为主。
年初就计划，古方红糖将做成去年送给任武林的那种礼盒，上副食品店，不再散卖。
物以稀为贵嘛。
现在跟她说有来卖过甘蔗？
“对方卖的什么甘蔗？”
“紫霜蔗，和去年一样的品种。”麦更脸色也不好看，“春河那收到消息就拒绝了，觉得上阳村的人耍滑头。”
可不是。
老老实实合作不干，谁知道现在拉来的甘蔗是什么原因。
“春河拒绝前也问过，好像上阳村和之前的大老板又合作起来，去年不是被坑了么，他们就想给坑回来，老板来收的时候拒绝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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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“那春河拒绝，上阳村今年怎么过冬的。”
“比去年好点，没有全村的土地都种植甘蔗，过冬不愁，就是白干一年，如今赶着还在地窖里。”
“这次来是想让我们买？”
老叔摇头说：“说的是今年合作，问我们还需不需要种植甘蔗，没提之前的。”
夏雨问了别的，“明年的原材料解决了吗？”
“解决了，去年给咱们供应甘蔗的村庄，决定今年尝试种植你改良后的紫霜蔗，普通甘蔗被临边的两个村庄给包了，我也让生产队对外说了，只要甘蔗合格，糖厂都收。”
“那上阳村的人就不管了，去年能说是捡漏，今年故意别着对方糖厂来送货给我们就没安好心。”
她可记得，对方糖厂在中部影响力还是很大的。
如今涝灾已经过去，各地正在飞速复苏，她没必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大敌。
麦更明白，这才说起正事。
“你之前给的那批造纸设备如今已经正式投入生产，效果特别好，我对比过市面上制作出来的白纸，都没我们的细。”
关键损耗低，就连造纸过程中产生的黑液，都最大程度的降低了污染。
“你猜第一个找上门合作的是谁？”
“谁？”
“不是印刷厂，是化工厂。”
夏雨一点也不意外，“奔着我们降低污染的技术来的吧。”
“你还真是神了，没错，对方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，也太快了。”
他们第一批纸张才刚刚和毛笔一起送去文化馆才对。
老叔与有荣焉，“这技术要保密吗？”
夏雨摇头，想到来到这里后所见的绿水青山，“找家报社分享……算了，这事我来找人，让对方先等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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