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卡楼

抵达二流家时,这醉汉还在睡,众人的吵闹声将他从睡梦中吵醒,他揉了揉眼睛,看着众人大张旗鼓的有点懵,“怎么了这是,你们?”

“怎么还带家伙了?”

王二流立马站起来,目光警惕地看着众人。

“二流,你别充傻装愣,赶紧把人交出来!”为首的人是楚穆特地叫来,他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,他一说话,其他人也纷纷叫喊着让王二流把人交出来。

“交人?交什么人?”王二流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,完全不知道对面站着的这些村民在说些什么,“我这里没有人,什么人?”

“那小傻子呢?陆秀才家的小傻子,陆彦,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?”

“是啊,人虽然傻,好歹是陆秀才家里的人,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人。”又有人道。

“是啊是啊!”

这些人都是起哄过来的,或许真的有关心陆彦的,但大部分都是过来看热闹的。

“你们可别乱冤枉好人,我什么时候把小傻子藏起来?好啊,你们这些人,存粹是来污蔑我的是不是?”王二流可不是好欺负的,他可是下舟村的一霸,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,也没少压迫村里的其他人,但陆彦家的小傻子他可没去欺负。

他不傻,知道陆彦是村长的儿婿,而陆彦又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秀才,以后可是要做官当老爷的,他才不会去惹不痛快。

王二流身材高大,怒目而视时凶相毕露,当中不少妇女哥儿被他怒吼声吓着,纷纷往后退了一步。

收了银子来闹事的几人眼看着势态没有朝自己所想的那般发展,有些不知所措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心生退意,但王二流很显然没同意,一把抓住站在最前面最开始质问他的男人的胳臂,拖着他往外走:

“走,和我去找村长评评理!”

在这样的小村子里,最有地位的就是村长,有什么难以处理的纷争,大家伙们都会去找村长。

“哎,别了,别了,许是我弄错了,我也不知道听哪个混蛋说的,说是你把那个小傻子给藏起来了!”

王二流家徒四壁,没什么添置物,放眼望去就能看清并没有地方藏人,而这时又有人从外面进来,和其中几人交换眼神,摇摇头,表示没人。

旁边还有个灶屋和柴房,都没有人。

“哼,你说弄错了就弄错了!”王二流横眉冷竖,不肯善了此事,非要闹去村长那儿。

王二流力气大,宋明压根挣脱不了他,被他拎小鸡似的拎了出去,手里的棍子早被王二流夺走,他锁着头心里后悔莫及,早知道就不贪那点银子了。

临到村长家,宋明提出要给他银子赔偿,让王二流消消气。

王二流这才罢休,冷嗤一声道:“再乱冤枉老子,老子打破你的头!”

宋明叫苦不迭,楚穆给的银子没捞着还被王二流恐吓,又起早白忙乎了一场,心里怨上了楚穆。

虽然两人没真的闹去村长家,但村长还是听闻了此事,只是听过就过并没有放在心上,他心里可不关心陆彦,哪怕他是陆渊的弟弟也是一样,再者,自己的儿子回娘家时可没少抱怨,而陆彦又是个傻的,到哪儿都是丢人现眼,他对陆彦也是存着几分厌恶。

而今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

听闻大宅子哪儿来了贵人,那可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啊,老早就有人看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,还有一众佣人忙活着,看来是要在此常住,他身为村长怎么能不去看看呢?

那可是下舟村来百年多出的来唯一身份高贵的人,听闻早早就在京城落户,偶尔才会来村里小住几天,只要京城里来人,谁敢懈怠?

若是得了贵人的眼,不说荣华富贵,好处肯定少不了。

村长放成收打着小心思,备上一些本村才有的山货匆匆赶往。

昨夜下了一夜的雨,地还是湿漉漉的,不过,晨起时,阳光普照,从窗边望去能看到袅袅翠烟,这村子落后贫穷,但空气是真的不错。

陆彦还在睡,小脸红扑扑的,像一只小兔子似的趴在床上,嘴角流出来涎水,带着微微笑,沈墨猜他是在梦里梦见了吃的,方才在梦中咀嚼,像是在吃东西。

然后就开始流口水。

沈墨忍俊不禁,正好这时,下人端着膳食敲门,沈墨轻声道:“进来吧。”

说罢,人从窗边走向床榻,纤长的指尖捏住某个小家伙的鼻子,鼻子不通气,陆彦蹙了蹙眉,轻轻睁开眼睛,一根长而卷翘的睫毛被他揉得掉了下来,正好贴在脸颊上。

视线还未清晰,陆彦便嗅到香气,那是食物的味道。

好香!

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陆彦才发觉自己面前有个陌生的男人,心生怯意,下意识往后床里面挪了几步,双手紧紧拽着被子,但又忍不住抬眸看沈墨,胆怯却又好奇。

真的越看越像无害又可爱的小动物。

沈墨伸手过去,陆彦以为对方要打他,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,谁知沈墨只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,语气更是柔情似水:“小家伙,怎么这么爱哭鼻子,再哭可就没饭吃了。”

陆彦虽然不大聪明,但对他人的善意还是恶意非常敏感,他能分辨出来眼前的大哥哥是好人,和他的哥哥陆渊一样,不会欺负他。

因为他没有骂他小傻子,也没有打他。

陆彦顿时破涕为笑,在他的掌心下蹭了蹭,可很快他又撇了撇嘴,摸了摸自己的喉咙,情绪低沉难过。

沈墨敛了敛眸,按捺住心疼,将他搂在怀里,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,“阿彦不怕,嗓子会好的,阿彦能说话的。”

昨夜陆彦也听过这样温柔的安抚,但那时他头昏脑涨,又处在高热期,迷迷糊糊中也听不真切,而此时他十分清醒,听到这话,忍不住鼻头一酸,又掉了大把大把的金豆子。

沈墨哄了好一会儿,才将人哄好,伺候他洗漱穿戴好后便抱着人去用膳。

陆彦并不懂何为“肌肤之亲”,他并不讨厌沈墨的触碰,便乖乖地窝在对方的怀里,直到看到桌上的早膳,才两眼放光,兴奋地想下来。

“不急,这些都是你的,没人抢走。”

沈墨抱着怀里的人爱不释手,不让他自己下来,非要抱着人一同坐在椅子上,陆彦很乖地接受投喂,眯眼笑起来时神情满足,仿佛能吃一口饭都是天大的幸福。

质朴又纯真。

却叫沈墨心疼不已。

他的阿彦属实受了太多的哭,余生只想让他甜甜的。

陆彦小嘴吃得潋滟粉嫩,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分外可爱。

“吃慢点,来,喝点汤。”沈墨勾了勾唇,将晾在一边的鸡汤端过来, 一勺一勺地喂给他,陆彦本来吃得乐滋滋的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又开始掉金豆子。

“哭什么,快些吃,吃了带你去做新衣裳。”

沈墨撩开他额间的碎发,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脸上红色胎记可以祛除,不需要用药物,只要同房后,就会自然而然消失,这并非是普通的胎记,而是类似于守宫砂的东西。

只不过陆彦脸上这个面积大了点,甚至颜色鲜艳了些,才会让人觉得是天生的胎记。

只可惜小媳妇儿的身子太弱,也太瘦小,明明都十八岁了,可身形瘦弱的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模样,沈墨怎么敢折腾他,当然是要养起来,养得白白胖胖才好。

听到有新衣裳穿,陆彦兴致愈发高了。

他身上的衣裳也是新换的,但毕竟穿得是成衣,大小不是很合身,料子也一般,当然是重新定制的才行。

衣食住行,他的阿彦都值得最好的。

村长抵达时,裁缝正在给陆彦量体裁衣,村长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京城里的贵人,被领着往里走时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下。

司御:“请吧,世子爷在里面等你。”

“是的,大人。”

进了房门率先看到的便是一身着紫色锦袍的贵气公子爷,这时他不敢多看,跪地行礼,端的是谨小慎微,因而也没有看到站在一旁背对着他的陆彦。

沈墨置若罔闻,对其视而不见,手捧着热茶,轻轻呷了一口,直到那县城里过来的裁缝躬身说已然量好了,沈墨才开口让村长方成收起身。

跪的时间长了,方成收跪得膝盖疼,小腿酸,但他坑也不敢坑一声,他是见过世面的,这位的身份可比县太爷要高得多,别说跪这么一会儿,就是跪上一天都是正常的。

他也没丝毫怨言,只是在起身的瞬间,便被另外一人吓了一大跳。

“陆彦你怎么在这儿!”

陆彦也被方成收吓了一跳,看清他的脸,陆彦脸上的笑容消失,下意识往沈墨的怀里躲,短短的相处时间,陆彦已然对沈墨充满了信任与依赖。

“不怕,有相公在。”

沈墨轻轻地说道,方成收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,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,连忙又跪下,心里无比疑惑。

怎么是这个傻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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