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！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啊！”
景芸霜刚走出去两步远，张子煜就急忙追了上来。
见状，景芸霜微微蹙眉，“张二公子还有话说？”
张子煜说话稍微有那么一点中气不足，“等成婚之后，咱们要好好过日子，你要孝顺好我父亲母亲，还有……”
“嗯？”景芸霜见他停下来了，笑着问道：“还有什么啊？”
“你……我现在虽然只是京畿守备军中的一个校尉，但你不能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，飞扬跋扈的欺负我！”
“我欺负你？”
景芸霜稍稍眯了眯眼睛，却只是轻笑一声，没有过多解释。
“放心，不会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她便绕开张子煜，直接离开了。
张子煜站在原地，挠了挠头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那永昌郡主明明只是及笄的年纪，却生生让他有一种心里犯怵的感觉。
而景芸霜离开之后，旁边的侍女湘儿却是有些不满。
“那张二公子怎么回事？郡主生的这么美，他竟然对郡主的相貌不满。”
湘儿心生不满也不是没理由的。
就算是如今淮南王府没了，自家主子也是郡主，郡主的兄长也是淮南王！
他虽然出身高门，可如今也不过是京畿守备军中的一个小小校尉罢了。
“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景芸霜对这场婚事，简直是再满意不过了。
镇国公府全家都是明事理的人，而这位二公子，虽然并不是如何聪明，但却也绝不是有什么歪心思的人。
在她能选择的范围内，这已经是最好了。
“可是郡主……”湘儿眼睛发红，对景芸霜说道：“郡主如此才貌，配这等庸才，实在是可惜。”
“我觉得不可惜。”
景芸霜慢悠悠的笑了一声，面上带着点点笑意。
“没什么配不配的，自个儿的日子是给自个儿过的，自个儿过得好不好，也只有自个儿知道。”
湘儿低下头，不再说话。
……
凤瑾和景寒川在街上随意闲逛着。
虽说这才是正月十五，但京城里已经有不少进京赶考的书生。
京城上下一派热闹景象，路边到处都是卖小吃的。
不过凤瑾对这些小吃没兴趣。
这个时代的东西真材实料是真的，但不好吃也是真的。
在凤瑾眼里，所谓的皇家御膳，还不如现代普通的饭店做的饭好吃，更何况是民间的东西。
凤瑾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：“等永昌郡主与那张家二公子成婚之后，那张家二公子在京畿守备军中的位置，也就该抬一抬了……景寒川？”
不知为何，景寒川脸色有点苍白，听到凤瑾话之后立刻回神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凤瑾问道。
景寒川看了一眼周围的人，压低了声音说道：“若是如此的话，京城上下的兵马，岂不是都掌握在镇国公手里了？”
镇国公原本就执掌城外的神策营与神武营，如今再加上京畿守备军……
景寒川觉得，这不像是陛下的作风。
凤瑾笑了一声，淡淡的说道：“当然不会，京畿守备军统领是太皇太后娘家的人，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多年了，总不能还治不住那位张家二公子。”
事实上，京城内外的兵马，一直都是多家制衡的。
即便凤瑾并不认为等她离京之后，会有人敢造反，却也习惯了未雨绸缪。
“好……”景寒川声音沙哑的应了一声，脸色更苍白了。
在这样大冷的天，他额头上竟然带着一层薄汗。
“景寒川，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……”
凤瑾一句话刚问出口，瞬间就回过神来了。
今日是十五，是景寒川毒发的日子！
她直接转头看向身后的暗风，脸色都变了。
“快！回宫！”
一行人匆匆忙忙回宫。
在半路上的时候，凤瑾想起还在外头的永昌郡主，便命人去把永昌郡主也接回来。
回到承德殿的时候，景寒川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。
凤瑾命人给他灌下解药之后，他才勉强清醒过来。
但即使是这样，他对凤瑾也没有什么怨恨。
凤瑾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眸，好半晌，都没有从他那双微红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异样的神情。
过了许久，凤瑾最终问道：“景寒川，你怨恨朕么？”
景寒川手指蜷缩了一下，睁着眼睛说道：“不怨。”
听到这话，凤瑾都觉得有些惊奇。
她蹙眉看向景寒川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是我……是我的错……”
景寒川没有正面回答凤瑾的话，而是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曾经的事。81Zw.ćőm
“那年冬日里，是我把府里侧妃所出的二公子，一脚踹进了荷花池里……只因为侧妃令我母妃难过了……”
淮南的冬日没有冰雪，但荷花池中的池水依旧寒意刺骨。
侧妃所出的二公子，比他还要年长两岁，却并不是他的对手。
昔年的景寒川，小小年纪，天资卓绝。
他出身尊贵，是淮南王府世子，又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天资，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样的性子？
那时候，他眼高于顶，目空一切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。
凤瑾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话，但还是安静的听着。
景寒川继续说着，“我那时候心里想着，不过是一个庶子……不过是一个庶子而已，值什么呢？”
他当时年纪还小，而侧妃所出的二公子，年纪同样也小。
他为了报复侧妃，把二公子踢进了冬日的池塘里。
那池塘里满是枯荷，岸上寒风阵阵。
景寒川站在池塘边，就守在那里，不许任何人下水去救。
而他是世子，侧妃纵然得宠，旁人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，直到侧妃来了，才有人把奄奄一息的二公子从池塘里救上来。
侧妃抱着儿子哭得撕心裂肺，而他见没有热闹可看了，转身就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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