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，风和日丽，大约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。
崔钰蘅闲不下来，琢磨着要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，便打算从府上选一些婢女，加以训练，将来充作细作。
因男人历来主张战争要让女人走开，若是用女子来打探消息，定然不会引人注目，这是最好不过的。
日后她们或许会成为插在敌人心脏上的一把尖刀。
崔钰蘅找到祖母和母亲商议此事，二人都一致支持她，钰蘅当即下令将府上的婢女都集合起来。
一刻钟后，崔府所有的婢女都到了。
丫鬟们站在一起，面面相觑，窃窃私语，不知大小姐为何要将她们都叫来。
崔钰蘅站在台阶之上，环视一圈，高声微笑道：“大家都静一静，我有话要跟你们说。”
霎时间，整个院子鸦雀无声。
“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，目下急需人手帮忙，故而想从你们中间选一些人培养起来，日后为我所用，不知你们意下如何？当然此事全看你们自愿与否。”钰蘅朗声道。
“我需要你们做的事情，现在还不能言明。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，未来我们要做的事情绝不简单，做这些事情可能需要你们吃很多苦，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会有生命危险。
“只有一个好处，那就是你们可以变得强大起来，独立起来，有机会和男子肩并肩，而不是做一个只能依附于男子的弱女子！
“你们愿意吗？”钰蘅掷地有声地问道。
丫鬟们听完这番话，都呆若木鸡，大家都是丫鬟，历来就是服侍人的，年轻的时候服侍主子，等年纪大了放出去嫁人，就要服侍丈夫和公婆。
她们从未想过有机会能和男子并肩而立，乍然听到能有这样一个机会，没有人不心动。
但是一想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，又有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，服侍人虽然卑微了些，但至少生命安全无虞。
“大小姐，我愿意！”波月率先走到所有人的前面站定，坚定地说。
“大小姐，我们也愿意！”竹烟、渊清和玉絜三人紧跟着走到波月的身边，齐声说道。
四人自然而然地拉起手，给予彼此信心与力量，她们双眸都亮晶晶地盯着崔钰蘅，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。
崔钰蘅看着并肩而立的四人，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，也不枉这些年来，她让四人在闲暇之时跟着她一起读书习武。
这四人都是崔钰蘅的贴身侍婢，从小跟在她的身边，也算耳濡目染了一些崔钰蘅的思想，都有些特立独行，不甘平庸。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钰蘅大笑几声，问这四人，“你们为何愿意？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？都说说理由，让大家听听。”
四人从小一起长大，极有默契，彼此对视一眼，就定下了发言顺序。
“我早已立志终身不嫁，一辈子服侍小姐，既然小姐有需要，我自当赴汤蹈火，在所不辞，何惜一命。”波月绷着一张小脸，十分严肃地道，“最为重要的一点，当然也是为了成为一个独立的女子，哪怕我的生命会变得极其短暂，那也无妨。”
“虽然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，但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。”钰蘅对上波月诚挚的目光，承诺道。
波月轻轻地颔首，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。
“我也不想嫁人，只想一辈子跟着小姐走，小姐让我做什么，我就做什么。”竹烟笑嘻嘻地道，“而且我功夫好，便是遇到危险，我也能自保，说不定我还能保护小姐呢。”
“傻丫头，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。”钰蘅笑道，“我功夫比你好多了，哪里用得着你来保护。”
“小姐说得是。”竹烟笑道，“不过明枪易躲，暗箭难防，我帮小姐挡挡暗箭还是可以的嘛？”
“不，你不应该想着用身体去替我挡箭，而应该用刀剑去将箭打落。”钰蘅摇头道，“我培养你们，不是为了让你们去送死，切记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，只有活着，才能做更多的事情。”
“是，小姐，我记住了。”竹烟收起笑容，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正儿八经地答道。
“小姐，我功夫不好，但是我机灵，我也想走出后院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渊清俏皮一笑，“说不定能遇到美男子呢，遇到我就嫁了，到时候还要请小姐成全啊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钰蘅笑道，“我还要送上丰厚的嫁妆，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，便是你嫁出去了，崔府也永远是你的娘家，是你一辈子的靠山。”
“那我就先谢过小姐了。”渊清笑眯眯地道。
“我是小姐的人，自然是小姐去哪，我就去哪。”玉絜温婉一笑，“这些日子，我看得十分明白，我知道小姐心中有大志向，我虽不才，只是一个卑微的丫鬟，却也想为国为家尽一份绵薄之力，故愿助小姐一臂之力。”
“玉絜心思一向细腻，你的性子是最适合做这事的。”钰蘅笑道。
“既如此，我便更加义不容辞了。”玉絜笑道。
其余的丫鬟虽不是钰蘅的贴身丫鬟，却也了解她素日的为人，加之有波月四人打样，便有一些人追随而来，陆续走到四人身后站着，对钰蘅说出愿意二字。
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人，便是昔日的摘星楼头牌花魁慕虹霓，她因被周侍中的大公子周扬欺负，本欲投河自尽，却被钰蘅救了。
自那日被崔钰蘅救回府，她便极力要留下做粗使丫鬟，死也不想回摘星楼继续受辱，今儿大小姐召集所有的丫鬟，她直觉这是她的机会。
她出身不好，又是新来的，故而不肯做那出头鸟，等波月四人做出了选择，她便混在人堆里，和众人一起说愿意。
慕虹霓毕竟是花魁，观之美艳不可方物，站在一群丫鬟里，如鹤立鸡群，十分夺人眼球。
钰蘅一眼就看到了她，被她的美貌吸引了，一步一步走下台阶，站在她的面前，笑问：“你有如此白皙细腻的肌肤，今日你若说了愿意，日后你这一身如玉一般的肌肤，可就保不住了。你确定不会后悔吗？”
“我受尽了这副皮囊所带来的痛苦和屈辱，没了便没了。”慕虹霓郑重地道，“我更想要自由和尊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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