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风雪簌簌。
贵人衣衫布料柔软滑腻。披在身上，几乎要顺着光裸的肩头滑落下来。
绿萝惊魂未定，还未开口，她身后柳淑婵，却是渐渐眯起眼睛。
“……云锦……”
柳淑婵双眼直直盯着绿萝外袍。
“这是云锦……一百个绣娘一年才得一匹的云锦！这才是圣人给我准备的朝服！圣人……臣妾谢恩！臣妾谢恩！”
柳淑婵突然爬起身。
她跪在地上框框磕了两个头。
下一秒，她目露凶光，猛地朝绿萝看来：“你是什么东西！你竟敢穿圣人给本宫准备的衣服！你这贱婢！脱下来！快给本宫脱下来！”
柳淑婵动作极快。
只一下，就抓住绿萝身上外袍一角。
绿萝惊叫一声，身子瑟缩着更往季汝怀中钻去。
“救命！救救我……奴婢……皇后疯了……疯了……”81Zw.ćőm
她语不成句。
显是已仓皇至极。
她惶急之下，抓住季汝前襟。这动作平素做来可谓以下犯上，但而今，肝胆俱裂之下，她竟是已然顾不得。
怀中是女子柔软的身躯。
季汝耳根有些发红。
他和绿萝贴得极近，试图去拽那外衫，但柳淑婵用力极猛，死活不肯松开。季汝一个用力，柳淑婵竟被外衫衣角拽着，往绿萝的方向扑来。
“啊——！”
绿萝骇叫一声。
脸上泪水涟涟。
柳淑婵眼中凶光更甚。她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嗬嗬笑着：“是本宫的，都是本宫的……”
那件衣衫轻薄。
再拽下去，眼见着就要被撕烂。
季汝深呼吸一口气，忽然出声：“姑娘，得罪了。”
下一刻，他双臂往前，几乎将绿萝悉数拥进怀中。而后，他手掌用力——
那件昂贵的，云锦做的外袍，顷刻间，被他生生撕裂。
一半在柳淑婵手中。
而另一半，则堪堪披在绿萝身上，裹住她衣不蔽体的身躯。
绿萝瑟缩着，不敢出声，她眼下竟是一步也不敢动，只要一动，衣衫微动，身上便将是春光乍现。季汝看出她窘迫，只微微犹豫一下，便弯下腰，将她打横抱起。
骤然之间，天旋地转。
绿萝轻呼一声，随即紧抿住嘴巴。
她眼中还有泪水在打转。
季汝脸上有些发红。
方才抱起她的这一下，她身上本就破败的冬衣，更是掉了许多棉絮出来，如今，他手掌和她的肌肤，已是只隔着薄薄一层破败的外衫。眼下情形旖旎，但季汝不敢多想。他抱着她，快步往外走去。
柳淑婵还在殿中，拿着那半块云锦嗬嗬地笑。季汝走出门外，新鲜冷冽的空气骤然袭来。他深呼吸一下，胡乱将门掩上，而后，抱着绿萝走出未央宫门。
未央宫大门口，那两个太监还在酣睡。
方才那样大的动静，竟都没惊醒他们。
冷风呼呼灌入衣缝中。绿萝浑身发抖，却不敢动作。季汝抱着她，快步想要往凌霄阁走去，冷不期然，不远处，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衣衫之下。
绿萝抓着他臂膀的手掌骤然缩紧。
她惶然无措，将头埋入他胸口之中。
季汝喉头滚动。不远处，一队金吾卫已经走近，季汝想要转身，但领头那人，已经注意到他的身影。
“臣见过世子。”
领头那人认出季汝，躬身向他行礼。其余金吾卫亦退到一边，恭谨让过。季汝匆忙颔首，才要离开，领头金吾卫眯了眯眼，轻声道：“世子怀中……”
他才一出声。
季汝便感到，抱着的绿萝的身体，骤然僵硬了一下。
绿萝头埋得更深，他几乎能感到，自己内里衣衫，都已被绿萝眼泪打湿。
眼下萧静姝才回长安不久。
金吾卫对宫中核查，越发严苛。
若要让他们放过对绿萝的追查……
百般念头在脑中闪过。
季汝胸口微微起伏。
下一刻，他竭力稳定着出声：“这……是本世子看上的一个宫女。方才在外面……本世子未曾等得及，幸了她，现下正要带去凌霄阁中。怎么，大人也想看看，与本世子分一杯羹不成？”
“臣不敢。”
金吾卫赶忙低头。
季汝道：“这宫女先前便在凌霄阁伺候过，是圣人派来的。事后，本世子自会向圣人讨人，带回陈地。只是，在外幸宫女，说出去到底难听，今日撞见我等之事，大人便不必再同圣人特意回禀了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金吾卫犹豫一番，到底应下。
季汝松口气，微微点头。
他带着绿萝从宫道离开。及至一转角处，绿萝在他怀中，轻轻痛呼一声。
季汝脚步一顿。
风吹起衣衫一角，绿萝胳膊，登时暴露在外。
方才着急出来，加之殿内昏暗，季汝没有发现。
现下才看清，因着和柳淑婵撕扯，那胳膊上竟已是皮肉翻起，道道血痕。
冷风夹杂着雪花，落在伤口之上。
绿萝嘴唇煞白。她轻声道：“世……子殿下，那边有处花园，世子便请在那里，将奴婢放下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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