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边关急信!”

“速避!”

清晨,两名骑士策马疾驰穿过朱雀大街,道旁的行人纷纷闪避。

人们目送那两匹骏马如黑烟一般消失在晨雾里,议论纷纷。

“我没听错吧?边关?哪个边关?”

“不知道啊,难道又要打仗了?”

“哎哟,前几个月就听我邻居的远房侄子说,北边不太平。不会是那边出了事儿吧?”

“瞎说什么呢?北狄早被打散了。”

“谁瞎说啦?北狄的旧王是没了,但人家又立了新王。”

“是谁啊?”

“好像姓萧,叫萧……萧什么来着?”

御书房内。

皇帝大怒。

“劝降书?他怎么敢!”

皇帝将边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揉成一团扔到地上,“萧涂何来这样的底气,敢对我北军劝降!”

范平弯腰拾起扔到脚边的纸团,将它一张张展开。

“陛下,几个月前我们就已探知萧涂的野心,他意图南下不过是迟早的事,还请陛下保重龙体,莫受宵小所激。”

皇帝抖手指他,“萧涂此人,狂妄至极!他对北军发劝降书是什么意思?他以为朕是死的吗!”

“陛下息怒。”范平道,“北军既将萧涂的劝降书交给陛下,可见他们并无二心,何况北军与北狄人厮杀多年,有着不共戴天之仇,他们永远不可能臣服于萧涂。”

“那你说,萧涂他想做什么?”皇帝阴恻恻道,“他当真想跟我大昱开战?”

范平微微躬身,“萧涂已经统一八部,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,听说他将北狄的旧王族全部赶出了王城,如果他想立威,成为北狄真正的新王,拿大昱开刀再自然不过。”

皇帝冷笑,“小小北狄,也敢以卵击石。”

范平沉默了一下,“陛下,萧涂此人英勇善战,又对大昱知之甚深。当年北境一役,我方牺牲了数万人才将北狄打败,即便如此,萧涂仍能全身而退。微臣斗胆,请陛下万不可大意。”

“依你所见,我当如何?”皇帝漠然问。

范平沉吟,“守不如攻。与其等待敌人来犯,不如我方主动出击。”

皇帝眯着眼看他一阵,“你想让我大昱主动进攻北狄?”

“当年雍王正是以此计解了掖城之围,并将北狄王都一举攻破。”范平道,“既有先例,何不以法炮制。”

“那你打算让何人领军?”皇帝又问。

范平道:“微臣不敢言。”

皇帝冷哼一声,“话已至此,范副相不如直说。”

范平掀袍跪下,以首叩地,“微臣惶恐。”

皇帝神情冰凉,从龙案后起身,步下台阶。

“你我心知肚明,”皇帝道,“能统帅北军的只有那个人,可是,也只有那个人,朕绝不允他重新掌兵。”

范平面色微变。

哪怕众人都明白皇帝不喜雍王,但这还是皇帝头一回当着他的面直诉对凤泽的忌惮。

“陛下,雍王是最熟悉北狄之人,北军虽有大将,却无人能够如他一般与萧涂抗衡。”范平据理力争,“近些年边境无战事,北军的补给一再缩减,实力早已不如往昔。若无可靠之帅指挥,恐怕难以克敌。”

皇帝踱到他身前,“什么叫可靠之帅?凤泽可靠,别的人就不可靠?”

范平道:“微臣只是认为,大昱不可再起战乱,若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,必得有强帅领军,方可一战。”

皇帝居高临下,目注于他,“除了雍王,满朝武将,朕就不信挑不出一个可靠之人。”

范平顿首,“微臣鲁莽,请陛下恕罪。”

皇帝冷眼看他,“范平,朕最欣赏的,就是你这知进退、识时务的性子。”

“臣得陛下赏识,愿为陛下肝脑涂地,死而后已!”

“行了,”皇帝转身,“明日朝会,令群臣进言,朕倒要看看,有没有人能统领北军。”

正午烈日当空。

范平走在空旷的宫道上。

艳阳将他的影子缩成小小一团,他盯着自己脚下,面无表情动了动嘴唇。

次日,紫极殿大朝会。

副相范平进奏北狄萧涂意欲劝降北军一事,满朝哗然。

惊诧过后,却是再无人声。

御座之上,皇帝本已做好聆听众议的准备,见群臣悄然不语,不由沉下脸来。

等了半晌,皇帝开口,“众卿皆无事要奏?”

群臣缄默。

皇帝的目光从他们低垂的头顶一一扫过。

无人与他对视。

皇帝发出一声冷笑,甩袖,“退朝!”

翌日一早,内朝议事。

以范副相为首的文武重臣列席御书房。

守门的徐太监听着门内传来的咆哮,默默离远了些。

一日过去,北狄之事仍无决断。

而京城中却已悄悄传开一个流言。

“你们听说了吗?”茶肆里有人低声议论,“北狄出了个新王,叫萧涂的,给咱们皇帝写信,向他索要北地五城。”

“什么!”听的人瞪大眼睛,“他好大的口气,咱们大昱的城池,凭什么给他!”

“那个萧涂四年前就带兵打过掖城,杀了城里整整三万人。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,我听说守城的将军被乱刀砍死,北狄人进城以后烧杀抢掠,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。”

“可北狄不是被咱们打败了吗?”有人道,“连他们的王城都被北军给端了,他们还有什么底气叫嚣?”

“萧涂可不是一般人,他当初差点跟雍王打成平手,现在又成了北狄的新王,听说他手下有十万骑兵,都是些精兵良将,不见得比咱们北军差!”

“嚯,”有人咋舌,“那皇帝还敢打吗?”

“不打可不行,难道白白把咱们的城池拱手让人,让别人糟蹋咱们的百姓?”

“说得对,这是咱们大昱的土地,凭什么割让?如果皇帝不敢打,老子第一个不服。”

“嘘,小声些。我听说大臣们已为这事跟皇帝吵了两天,现在还没个定数呢。”

“这有什么好吵的?直接发兵杀过去得了。”

“你说得轻巧,谁来带兵?”有人问,“要是打赢了还好说,打输了怎么办?”

“那当初是谁打赢的,就让谁去呗。”

“你说雍王?他当年不是受了伤,一直在京里养着吗?”

“你以为他是真为了养伤啊?”有人轻嗤。

短短数日,诸如此般言论铺天盖地,就连深宅后院,亦有耳闻。

顾青坐在厚朴堂后院的小楼里,有条不紊吩咐下去。

“通知各地分店清点库存,留出三成备用,七成送往原城。另外联系荣善、慈航,还有灵芝阁这几家药行,告诉他们我愿以高出市价两成的价钱收购他们的药材。”

她拿出一张单子,又对刘掌柜道:“今年梓州的药庄高产,你让张管事去找玉局观的观长,他跟那些药庄熟,让他在九月药市开集之前,按这份药单帮咱们抢订一批货。”

刘掌柜接过药单仔细收好。

白桃端着托盘进来。

顾青见状,对刘掌柜及另外几名管事道:“今日就到这儿,你们去忙吧。”

众人走后,白桃将托盘放到桌上,盘中有两个碗,都装着褐色的药汁。

“王妃,小的这碗是你的。”她对顾青挤挤眼睛,“记得趁热喝,我先走啦。”

说完,她笑眯眯地转身出去,替顾青把门带上。

顾青端起小碗,犹豫了下,屏住呼吸,一口饮尽。

“怎么不等我?”身后响起熟悉带笑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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