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寒听完他爹的讲述，一时语塞。
他爹林正业与长公主赵清裕之间的事，当真是理不清剪又乱。
在林小寒看来，他爹对那位痴情长公主，属实有些残忍。
但要说他爹是狠心的负心汉，那还真谈不上。
毕竟长公主对他爹的感情纯属单相思，林正业与长公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感纠葛，一定要让他对长公主负责，那未免也有些不讲道理。
他犹豫了下，开口问道：“爹，你对长公主当真没有什么念想吗？”
这事他必须问清楚。
若是林正业对长公主的确没有男女之情，那就算是赵祯那小子有想法，林小寒也不能把他爹推到火坑里去。
林正业倒是扭捏了起来，与儿子谈论这种事情让他有些老脸发红，显然不愿正面回答这种问题。S ② 3 u s.ćőm
犹豫了半晌，他才回道：“哎，老夫只是不想见到她日后都守在那玉清昭应宫，就此了却残生，实在是太过残忍。”
林正业虽然没有明说，但林小寒倒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台词。
不希望长公主出家修道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，解了她的心结，娶她为妻呗。
林小寒心中暗笑，为了不刺激他爹，干咳一声说道：“爹，既然如此，不若我让六郎去探探长公主的意思？若是长公主也有意，不如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，林正业已然明白他的意思，老脸又是一红。
不过林正业纠结半晌，叹了口气，还是摇了摇头：“哎，算了，莫要多事了。老夫当初在先帝面前发过毒誓，岂能违背。”
林小寒顿感牙疼。
发誓这种事，对于后世人而言，就和吃饭喝水一样随便，谁也不会真的当回事。
但对于宋人而言，尤其是他爹林正业这样的士大夫，誓言可不是随便发的。
恐怕这也是他爹十三年来，都未曾对长公主出家一事有所表示的原因所在吧。
他倒不是非要拉郎配，给他爹找个老婆，只是得知这些旧闻后，很是同情那位痴情长公主，所以才想撮合此事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。
林小寒犹豫了下，开口问道：“爹，你与先帝发的什么誓言？”
“不是告诉你了吗？老夫发誓不与长公主有所纠葛。”
“爹，我是问，你发誓是不与寿昌长公主有所纠葛，还是不与长公主赵清裕有所纠葛？”
林正业不解问道：“有何不同？这不一样吗？”
“嘿嘿，这自然是不同的。”林小寒贼笑着朝他爹挤挤眼睛，说道，“你若发誓不与寿昌长公主有所纠葛，那不是很简单吗？如今可没有寿昌长公主，只有申国大长公主。爹你若娶申国大长公主，可不算违背誓言。”
林正业愣住了。
还能这么解释的吗？
林小寒耸耸肩膀，为何不可？
鲁迅是鲁迅，周树人是周树人，要抓鲁迅与周树人何干？
他这话纯属卡BUG，但林正业却是眼前一亮，激动的胡须都颤抖了几下。
“二郎，当真可以如此？老夫这不算违背誓言？”
“自然不算。”
“……”林正业半晌说不出话来了。
虽然明知林小寒是胡搅蛮缠，但他的内心却是愿意接受这个说辞的。
虽然当初他与长公主并无私情，但人非草木，岂能无情。长公主如此痴情，他林正业又非铁石心肠，自然不能熟视无睹。
这十三年间，他早已无数次后悔不该那般绝情，只是受限于当初的誓言，不敢有所表示罢了。
如今宋真宗赵恒驾崩，林小寒的一番话倒是让他那颗早已沉寂的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。
好半晌，林正业目光一黯，又是一声长叹，摇了摇头：“当初老夫与先帝发誓之时，娘娘也在场。即便老夫可以说服自己，娘娘她也不会同意长公主嫁给老夫的。”
林小寒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。
又是刘娥这个绊脚石！
他爹说的倒是没错，有刘娥在，想娶长公主肯定没戏。
林小寒思忖片刻，倒是有了主意。
他做贼一般四下看看，确定花园内无人，才凑到林正业耳畔小声耳语了几句。
林正业被他的话吓了一跳，连连摆手：“这如何能行？不可，不可！万万使不得！”
林小寒劝道：“爹，我听六郎说，大长公主如今的身子可不好。之前我说太医赶去玉清昭应宫，可并非虚言。”
“用太医的话说，大长公主乃是心病，药石无效。”
“不用我说，爹应该也知道大长公主的心病是什么。若是再这般拖下去，大长公主估计就撑不了多久了。爹，这心病还需心药医，大长公主求的是什么，你不会不知道。”
“爹，你当真忍心看着大长公主就这般消香玉损吗？”
他这番话半真半假，但林正业倒是信了。
林正业虽然不曾进过玉清昭应宫，更不曾与赵清裕见过面，但他其实一直有暗中关注赵清裕的状况。
最近几年，赵清裕的身体不佳，这一点林正业也是早已知晓，且暗自着急。
所以林小寒的话倒是戳中了他的软肋。
林正业起身，在花园之中来回踱步，心中很就纠结。
林小寒也不催他，反正该说的话他都说了，如何选择，那就看他爹了。
良久，林正业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“二郎，此事你当真有把握说服官家？长公主她，她也能同意？”
“爹，此事你便交给我去办便是。放心，我绝对不会胡来，这事本就是六郎主动找我，我才知晓的。若是我的办法六郎与长公主不愿意，那此事就此作罢，可好？”
林正业缓缓点头：“好吧，便依你。”
林小寒嬉笑道：“爹，你放心，此事我保证办妥，你便等着迎娶新妇吧。嘿嘿，爹，你可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儿啊。”
林正业老脸又是一红，忍不住伸手一个栗子敲在林小寒的脑袋上：“少说胡话！都已经成亲的人了，还这么没大没小！行了，出来许久了，回去继续守冬吧。”
林小寒知道这是老爹抹不开脸面，嘿嘿一笑，搀扶着林正业朝堂屋行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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