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子渊自是有自己的小算计，他没有开口而是同别人一样看向了南宫懿，等着他的回答。
南宫懿看了帘子后面的姜堰一眼，默了默，沉声道
“此事事关重大，还是等本王跟安大人从北凉回来后再议。”
一听这话，安子渊也赶紧附和一句。
“恭亲王所言甚有道理。”
其他文武大臣见状也只能禁了声，程国公虽有些不甘心，但也知道立太子不是小事，不能说立就立，只能赞同了南宫懿的说法。
立太子一事，就这样先搁浅了。
前往北凉的头一天晚上，姜堰把安子渊召进了宫中。
看着她严肃的脸，安子渊清了清嗓子。
“有何事要叮嘱？”
“没有叮嘱，只有约法三章。”
这话让他乐了，大咧咧的坐在姜堰对面，毫不顾忌的拿起她对面的刚喝过的水杯从到自己嘴边，喝完之后，才抬眸看她。
“不是，我代表天启去北凉恭贺新皇登基，你跟我约的什么法！要约也是给恭亲王那家伙约，让他安分一些，别半路上对我动手，再把我给弄死了……”
语气颇为不解，但还是带着吊儿郎当痞性。
“他不会！”
姜堰直视着他，很是肯定。
这下安子渊的脸都沉了。
“你就如此信任他？”
“不是我信任他，而是我信任他为国的心。”
姜堰解释了一下，但对面安子渊的脸色却是没有任何的缓和，这有什么区别吗？
冷哼一声，道
“还不是一个意思。”
“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个。”
姜堰有些无奈，此刻的安子渊就跟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样。
“我也懒得跟你讨论，说吧！约法三章，到底要约什么？”
某人白了她一眼，不过总算把话引到了正题上。
“顺顺利利的去凉州，平平安安的回天启，这期间不准你对南宫懿有任何动作，明的，暗的都不可以。”
姜堰口吻异常的严肃。
“说来说去，还是只关心你的恭亲王。”
安子渊的脸色很不好看，一点形象都没有的靠在椅背上，抓了一把盘子里的葡萄干，也不吃，就那么一颗接着一颗的往门外扔，这副模样像极了吃醋的孩子在闹脾气。
捏了捏眉心，姜堰抓住了他的手腕，阻止他继续浪费，柔着声音哄道
“南宫懿现在真的不能出事，他要是出事了，朝堂会大乱不说，到时候咱们可就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，会被天下人唾骂的，要论在我心里的重要性，十个他也比不过一个你。”
十个他也比不过一个你，这怕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话了。
“算你还有良心。”
安子渊想笑，却又觉得因为一句话就乐的找不着北，未免有失他的身份，所以他依然板着脸，但眉眼却还是有抑制不住的笑意，神色怎么看怎么违和。
瞅见他这幅端着的样子，姜堰越发的无奈了，这赛狐狸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。
“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的吗？没有的话我便出宫了，明日一早就得启程，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。”
把那份喜悦压在心底，安子渊正了正神色。
“我有一封信，你亲手叫给李沐宸。”
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他。
“好。”
安子渊没问这信里写着什么，只谨慎的放在贴身衣物里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姜堰颔首。
他离开后，姜堰刚要去睡觉，赵瑶瑶的脑袋就出现在门口。
“皇后娘娘，您现在要睡了吗？”
看她披散着头发，怀里还抱着个枕头，眉心一皱。
“是要睡了，你有事？”
赵瑶瑶慢慢把身子从门外移了进来，看着姜堰笑的谄媚。
“妾身能跟您一起睡吗？刚搬过来，妾身有些睡不着，皇后娘娘，您放心，妾身睡觉很老实，绝对不会扰着您的，实在不行，妾身在您床边打个地铺也行。”
要跟她一起睡！
姜堰的眉心皱的更深。
“这两日你是怎么睡得？”
“没睡着，睁眼到天亮。”
赵瑶瑶可怜兮兮的，像是怕姜堰不信似的，又往前走了几步，把自己的脸凑到她眼前。
“皇后娘娘，妾身没骗您，您看看妾身这黑眼圈就知道了。”
姜堰敛了敛目，果真看到她下眼睑一片乌青，看样子确实没睡好。
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床，够大，别说睡两个人，就是睡四个人也睡得过来，看着眼前粉粉糯糯，已经没之前夸张打扮的赵瑶瑶，她狠不下心来赶人走。
“罢了，去睡吧！”
“谢皇后娘娘恩典。”
欢呼一声，赵瑶瑶扑到了床上，抱着被子深深的闻了一下上面的味道，嘿嘿……跟皇后娘娘身上的一模一样。
略有些猥琐的模样落在姜堰的眼中，让她心里不禁惊呼。
这……这良嫔不会是喜欢女人吧！
但是看到她躺下之后，立马就睡着了，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她不是百合，她是头猪，只有猪才能沾着枕头就睡，还能睡得这么死。
姜堰躺在外侧，扭头看了一眼把脸埋在枕头里的赵瑶瑶，笑了笑，也闭上了眼睛。
其实睡觉时，身旁有个人也挺不错的。
次日，姜堰醒来时，赵瑶瑶还在睡着，翻了个身，吧唧吧唧嘴，睡得要多香就有多香。
可她却是不能再睡，时辰已经不早了，她还得去送安子渊南宫懿。
宫女进来伺候她洗漱的时候，姜堰让她动作轻点，不要吵醒良嫔，虽然也知道以良嫔的睡眠质量，一般是吵不醒的。
仪容整理好，徐福就出现在了门口。
“皇后娘娘，恭亲王安大人已经在城外等着您了。”
“好，这就出宫吧！”
城门外。
安子渊一袭白衣，南宫懿通体玄黑，连脸都是阴沉着的，虽然是作伴去一个地方，但两人隔了很长一段距离，好像有些彼此嫌弃的意思。
“恭亲王，咱们是去恭贺，不是奔丧，你脸上能不能有些笑模样。”
瞅着那张冷酷的脸，安子渊嘴角擒着讥笑。
“本王不爱笑。”
南宫懿看都不看他。
“知道您不爱笑，但也不能阴沉着脸啊！不知道还以为您是有多不想在下跟您一起去北凉，在下可是听说，那日是你非要带上在下的。”
安子渊揪了一根枯萎的草根衔在嘴里，痞里痞气的嚼着。
“……”
回答他的是寂静的空气。
切，装什么高冷。
“呸。”
吐掉嘴里的草根，刚要再说些什么刺激一下，便看见姜堰的马车过来了。
安子渊大步过去，撩开车帘把手递了过去。
姜堰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下来。
“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早。”
今儿个天还未亮就起来了，可他们却已经到了城外。
“早出发早回来。”
安子渊冲着她笑道。
不远处一身玄衣的南宫懿面色冷峻，看向她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，只有眸底一闪而过的异色。
姜堰松开安子渊的手，朝着他走去。
“恭亲王，此次北凉之行辛苦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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