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任由季公子百般喊叫，只是换来更重的一轮拳头。
‘贼人’全程没有发声。
打完人就溜了。
等书院这边反应过来，再想去抓人的时候，已然为时晚矣。
离开书院的陆衍，随手丢下蒙在脸上的黑布，面上挂着满意的笑容。
至于黑布会不会被发现，这重要吗？
就像不管他承不承认，姓季的都认定是他下的手。
当然，确实也是他下的手。
报复回去，瞬间就神清气爽，心里畅快了！
离开县城后。
陆衍以轻功迅速回到镇上学塾。
许先生的书房还亮着，陆衍迟疑了一下，还是大步上前，在门口整理了一番衣襟，正声道：“学生陆衍求见先生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屋内，传来许先生的声音。
陆衍推门而进。
许先生正坐在案前看书，见他进来，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三分笑意，“我还以为，你应当明日才会来寻我的。”
“当年我第一次参加县试后，回去可足足睡了两日，精神才彻底恢复过来。”
顿了顿，许先生忽又起身。行至陆衍面前，不过一步之距。
“你这身上……怎么有种笃耨香的味道？”
陆衍一愣，旋即抬手闻了闻。
“你该不会是去过青莲书院了吧？”许先生神色古怪，“这种香味道浓郁，我素来无意，但姓穆的倒是十分喜欢，甚至每月还会下发给书院各寝一些，据我所知，在姓穆的这位院长带领下，书院不少学子都有熏这种香的习惯。”
从县城赶到镇上，陆衍坚信自己从书院染上的味道，其实已经很淡了。
但他确实没想到，许先生竟然连这么淡的味道都还能闻出熏香种类。
即便被揭穿了，他也丝毫不乱，气定神闲的道：“兴许是在别处沾染来的。”
“那还真是巧了，我竟不知整个县城。还有谁家在用笃耨香。”许先生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，然后兀自转移话题，“好了，我知道你今日所来，是想知道考的如何？”
“你想的不错，就在你来寻我的前一刻，凌清臣的人给我送来了一封密信。”许先生轻抚着胡须，故意打趣道：“陆案首，恭喜你了。”
哪怕早已猜想过这个结果，甚至在临出门前，还对小媳妇亲口说只有七成把握……但现在亲口听到了这个答案，陆衍还是有片刻的激动。
但很快便又恢复常色，“多谢先生告之。”
“你的案首，是凌清臣亲自点的，其实这也在我的预料中，县考多是针对记忆上的背诵，尤其是四书，而这恰恰是你的专长……若说县案首不是你，我反倒要惊讶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许先生话音一转，抬手拍了拍陆衍的肩，脸上挂着几分无奈，“你那手字，是着实普通，就连时文经义，我对你都是放心的，唯独那手字，有些见不得人。”
见不得人自然是夸张的说法。
陆衍其实是会写字的。
当年为仆，他恰恰便是跟在那少爷身边的书童。
学的不多，但又什么都能学点。
字。也是他曾竭力练习过的。
但现在决心要走科举这条路，那手还算见得人的字，就有些见不得人了。
陆衍无奈，只能点头应道：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“嗯。”许先生并未在此事过多费口舌，对于陆衍，他其实还是很放心的，一个有天份，又肯学的人，怎么都不会太差，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
“县案首，不必再经过府试院试，便可直接取得生员资格，你是知道的吧？准备怎么做？”
“备考八月秋闱。”陆衍毫不犹豫的应道，显然早已经有了决定。
他参加科举，就是想尽快读出名堂，做官。
给媳妇买漂亮小裙子。
总之，越快越好。
尤其是在知道京都那位萧尚书之后，陆衍做官的想法越来越急切。
许先生抿唇，沉默半晌方开口道：“若是以前，我不一定会多嘴劝你什么，但现在，其实我是希望你参加完府试院试的。”
“因为某些原因，府、院两试可能会提前，不妨碍你参加秋闱，退一步说，陆衍，你不觉得一连三案首，小三元的名声比县案首更好听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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