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一年来，沈渺在好问山后山的某个隐秘处新开了一个秘密洞窟。
在这里他布置了《灵激丹砂灌顶法》所用的“虚空灵媒阵”，每一笔都被他仔细描摹确保一丝不差。
但是至今为止，他都没有启动过一次这个阵法，与那位传说中的古神“慧牙”交流。
因为古神是无法理解的，任沟通古神的行为都是在拿自己的小命赌博。
同时也因为古神不可能在幻月宝镜中出现，所以即便有芊芊仙子详细的注释，沈渺对此秘术内在也不是很懂。
在阵法刚刚布置好的时候，他也曾让练气境界的教众尝试沟通“慧牙”，结果不是根本不成，就是当场暴毙，亦或者直接疯狂。
最接近成功的一个离开阵法后不但没有死，而且还神奇地突破了筑基期。但是马上他就开始变异，浑身上下长满了恶臭的污垢，神经质地攻击一切，根本不能交流。
沈渺不得不亲手了结了他。按照罗老魔的说法，修士不到一定修为，无论是神魂还是肉身都承受不住古神威能的“辐射”，只要碰见古神的意志就会死掉。
而和古神交流的修为下限，一般都是结丹期。也许是因为“慧牙”这个古神不太残暴，筑基后期修士才能勉强和他沟通。
筑基后期以下的修为，那是别想了。
而筑基后期的修士，沈渺打败、斩杀容易，活捉难，就算活捉了，想让他自愿服从更难，就算是屈服了，沈渺通过旁观、询问能得到的信息也多不了。
所以沈渺再三考虑、参考了很多本有关典籍的描述后，沈渺终于决定冒一下险，自己亲身体验一下！
“你可想好了！”罗老魔忧心忡忡地说，“沟通古神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沈渺道：“不冒点风险，怎么能得到大成就？前辈你就不要劝了，我已经做好了所有能做的准备了。”
罗老魔长叹一声，不再说什么了。
沈渺没再踌躇，毅然来到了“虚空灵媒阵”中。
将十块中品灵石、一包元华散和“慧牙”的祷词分别放置于三角形阵法顶点上，沈渺深吸一口气，按照仪轨在大阵中央盘膝坐下。
他屈指一弹，面前的顶点上，一张写好的祷词无火自燃，袅袅青烟以一种诡异的轨迹盘旋而上，最终在沈渺眼前蓦然消失不见。
随即大阵发动，血光耀目，沈渺只觉得脑中一沉，整个人就好像失去重量一样飘了起来，离开地面、穿过房顶、冲上云霄、没入黑暗......
不知飘了多久，沈渺的“眼前”出现了一个黑沉沉的身影。那身影大的不可思议仅仅是部分身躯就要用“万里”这个单位计量。
更不可思议的是，目之所及、神识所及、甚至想象力所及之处，都是祂的影子。祂占满了沈渺的全部意识，让他的心中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任何事物。
沈渺被震得神魂呆滞，一时间连思维都无法运转。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了一丝思考能力。
这就是古神吗？何等强大的存在！
在一部名叫《蕃神录》的典籍中记载，若是不想遇见但又确实遇见了古神，可以尝试收敛心绪，缄默不言，或许可以逃得一命。
沈渺谨守这一条劝告，凝神静气，心如槁木，一丝情绪波动也不流露出去。
因为同样在《蕃神录》上记载，“促狭”形的古神会主动交流。
果然，在沉默了一会后，眼前的巨大黑影动了。
“你找我么？”一股跳脱强横而又驳杂混乱的意志传入沈渺脑中。
澎湃的意念冲击着沈渺的神魂，仿佛海啸拍打扁舟，撼得他的意志动摇，思维混乱、意志断裂、仿佛马上就要被巨浪打得粉碎。
但那意念又十分有分寸，始终没有真的让沈渺崩溃。
就在此时，一股凉意不知道从哪里传来，护住沈渺的念头。这股熟悉的感觉，是养魂木的护持！借此机会沈渺终于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。
“咦！你有些点东西。”混杂的意念再度传入，但却已经平静下来，丝毫没有之前的狂暴。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玩闹。
恢复了神智的沈渺心如死灰，只听不说，一丝一毫的情绪也不泄露出去。
“咦，你为什么说话呢？是我没有现身吗？”
须臾间，那黑沉沉的身躯光芒大放。那古神在光芒中现出本相：一副残缺不全，布满污秽，斑驳陆离，几乎难以辨认真实颜色的牙齿。
此牙齿也不知长几千万里，却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让沈渺“看”到祂的全貌，就好似在眼前细细端详一般。
沈渺甚至能看到，这副朽烂不堪的牙齿上面，有无数赤身裸体，柔若无骨的人体，好似蛆虫一样蠕动着，啃噬着厚厚的牙垢。
甚至说，那些蛆虫一样的赤裸人类，有男有女，有老有少，却全都是一脸陶醉，难以自拔，似乎他们啃噬的是世界上最大的智慧、真理一般。
但在沈渺看来，却是分外恶心。
这是“慧牙”？是秽牙吧？沈渺忍不住吐槽。
没想到他仅仅在心中想，就被“慧牙”给感知到了。
“慧牙秽牙，有何区别？这宇宙之中，最最污秽的就是智慧。”
沈渺大惊，立即放空脑袋，啥也不想。
“慧牙”继续说道：“你来找我，有何所求？尽管提来，必定实现。”
与此同时，沈渺的心底突然升起一副图景：他成功地神气合抱，结成金丹，拥有了结丹期的澎湃法力，念动法施，举手投足之间，变更平山开地，翻江倒海.....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
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，仿佛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结丹修士，提前体悟到了结丹修士是怎样的一种状态。八壹中文網
而这一切，只要他张开嘴，向“慧牙”提出要求，就能立即得到满足，不用他付出任何的代价，不用他进行任何的努力......
这种诱惑是如此之大，以至于虽然沈渺早有心理准备，早就知道一切的情况，却根本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渴望。
内心挣扎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，沈渺终于忍不住了：“我要......”
话还没说完，突然一阵剧烈摇晃，然后他就感到天旋地转。
再次恢复意志时，他又端坐在虚空灵媒阵之中。三角形阵纹的顶点上，元华散完好无损，而十枚中品灵石早已化为灰烬。
“回来了？我刚刚经历了什么？”沈渺稍一回想，冷汗“刷”地就流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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