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月对占出来的事向来占过就完，就像考完知晓了分数和答案的试卷，她不会再放在心上。
一件事的结果有成千上万种，她看见的不过是可能性最大的那个。
像她当初学周易，郑媛媛喜欢在期末考完后，问她会不会挂科。其实挂科和不挂科，在郑媛媛交上试卷的那一刻结局基本已经定了。
同样在小脏狐狸来到c市，和除灵师争抢怨灵时，今晚占出的大凶也基本定了。
原月不会干涉任何她占出来的一件事，因为贸然干预说不定会发展出结局更差的可能性。有时顺其自然往往是最好的一种办法。
四月马上结束，月初任务难抢，原月不可能花太多时间在上面。
这个月还剩四天，离八十万差三十二万，一天一个怨灵任务还有多出来的。
在第二天，原月登入除灵app的时候，才发现做完剩下的三十二万比她想象的还方便点。月末还能滞留下来的怨灵任务，一般偏难。虽然没有临二级，但在一级怨灵中同样不好处理。
于是隔着屏幕，在c市分频一百多众人密切注视下。
四月二十七号，在白船完成临二级怨灵的第二天。
她接了一个二十三万的一级怨灵任务。和昨天一样，没到协会预计的怨灵成型时间，已经完成。
四月二十八号，白船再次接取一个十八万的一级怨灵任务。
四十八万、二十三万、十八万。
不仅完成了，还超出原定八十万的九万。
月末往往是聊天频中最热闹的时候，大部分除灵师完成了任务，属于放松中。但在审核通过白船完成的十八万任务后，c区聊天频中死一般的寂静，消息框一直处于空白。
直到——
【亿万富翁：没想到啊，一来就看见白船完成八十万赏金的消息，一天一个怨灵任务，这运气可真不得了啊！你们说对吧三三风酒朦提刀软妹海生云微笑，毕竟你们杨爹运气怎么没这么好呢？】
【亿万富翁：除灵师立誓可会成真的哦~立誓贴没忘吧？五十三个人，一人八十万。再友好提醒一下，立誓贴里定的履行誓言的时间在六个小时内，超时的话，怕是死的有点不好看了】
【亿万富翁：哎，就怕白船被银行收款短信吵得烦】
叮——
叮——
叮——
刚做完任务，正骑单车回家的原月：？
手机来信提示音响个不停，以为有什么急事的原月停下单车。
正值晚上六七点，散步的人很多，来来往往时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单车旁边的原月。
到账八十万。
到账八十万。
到账八十万。
……
全是银行的收款短信通知，而且每一条都是八十万。
原月登上后台，查了明细才知道这些钱全来自于除灵app的打赏。除灵app绑定了银行卡，打赏直接到账。
她一头雾水。
无视还在不停发来的短信，原月终于在c市分区论坛里找到源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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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简单翻了翻立誓贴，才知道她接的那个二级怨灵任务引起了这么多事，原来除灵师们都这么闲的吗？
看了眼用六百一十万赌她完成八十万任务的亿万富翁。
又看了眼一共五十三人跟着立誓，总共四千两百四十万，还在不停响的到账短信。
原月点开亿万富翁，恰好app上显示此人在线。
发起私信。
【白船：立誓贴我看见了，谢谢。】
【亿万富翁：？？！】
【亿万富翁：卧槽！白船？真人？！你居然在线了！还发消息给我？！】
【白船：四千两百四十万需要给你吗？】
【亿万富翁：给我干吗？老子又不缺这点钱，你凭本事得到的，收着呗】
【白船：好的。】
【亿万富翁：我问你个事】
正要退出app的原月客气回复。
【白船：你问。】
【亿万富翁：二级怨灵真不是你做的啊？】
【白船：不是。】
【亿万富翁：那这三天的三个任务是你做的吧！】
【白船：是的。还有什么想问的吗？】
【亿万富翁：卧槽！你是真的牛啊！你接下来还接任务吗？可以带带我不？我不要赏金，也不需要和你组队分经验，就在旁边看看你怎么清除怨灵的能行吗？】
【白船：四月不接，五月末会接，如果合适的话可以带你。】
【亿万富翁：什么叫合适？】
【白船：方便。】
【亿万富翁：啊？！】
【白船：还有什么想问的吗？】
【亿万富翁：没了】
下一秒，手机那头的亿万富翁眼睁睁瞧着绿色的在线变成灰色的离线。
说话简洁，做事干脆利落，半点不拖泥带水！
这个白船，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的帅啊！
充满年代岁月的地方总容易出现怨灵。
原月住的小区所在街道便是这样的地方，所以在察觉到附近隐隐有怨灵波动时，原月并没有太在意。
这种程度成型也只能是普通的一级怨灵，灵气还极不稳定，甚至不一定有机会成型。目前太弱了，所以探测仪暂时探测不到。
这很正常，毕竟怨灵虽能伤人，但产生的条件十分苛刻。在c市这拥有几百万人的城市中，每个月新出现的怨灵数量仅在一百多个。
以c市每个除灵师每个月最低解决一个怨灵的标准，刚好合适。
不过，为什么怨灵在跑？
背靠小书亭的花坛里，路灯光线被外面的大树悉数遮挡了去。
一道灰白的身影衔着没有胳膊的芭比娃娃，左右警惕看了看，跳入矮从中，来到抵着书亭墙壁的最角落。
它扒开草丛，露出里面缺了两个轮子的模型玩具车、生锈的铅笔盒、滚满泥的玻璃弹珠……
放下从垃圾堆里新翻来的芭比娃娃，脏狐狸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合在一堆，用身子心满意足地圈住。
追随移动怨灵而来的原月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一幕。
似是累得厉害，缩在潮湿角落护着它东西的小脏狐狸看上去睡得很熟。
这只小脏狐狸除了在吸食怨灵外，会收敛自身灵气波动，难怪还没被除灵师和协会找到。
不过这些天应该被逼的不好受，不然不会单独囤这些快生成怨灵的东西在这里养着。
还挺聪明。
原月看了眼，转身离开。
这里离他们小区只有三四分钟距离，是每天她上学的必经之路。
白天原月不会特意过来看，只是在路过时偶尔扫一下小书亭，自然没有看见那只脏狐狸。而下午散步休闲的人多，更是不会看见小脏狐狸。
至于晚上，在十九点后开始慢跑的原月，二十点已经准时结束饭后运动，在家看起了她新买的《道家秘功》。
五月悠悠赶来。
小书亭后的位置似乎极其隐秘，那只小脏狐狸还在一个劲地往它藏怨灵的地方倒腾新翻来的东西。
一个怨灵未成形体兴许很弱，但一堆聚在一起，怨灵便有些吓人。不过因为这些怨灵产生的灵气波动时段不同，协会那边迟迟没能探查出来。
八个未成形怨灵。
十二个未成形怨灵。
十五个未成形怨灵。
……
每晚原月感应时，都能发现怨灵个数增加得极快，转眼就来到了二十九个。看样子很快能养出几个成型的一级怨灵。
这晚。
小脏狐狸衔着一只断腿破线玩具毛绒虎，欢快地跑向自己的藏宝地。
正在看书的原月眉梢一动。
这个波动……未成形的二级怨灵？
这只小脏狐狸从哪儿翻出来的？！
原月清晰感知到，在那东西一放入二十九个怨灵后，瞬间如同鲨鱼入海，贪婪而疯狂地吸食着周遭所有怨灵的怨恨和灵气，浓郁到甚至形成了一个狂躁的灵气旋涡。
怨灵之间会掠夺灵气。
这么多的未成形一级怨灵全部化成未成形的二级怨灵养料！
只是短短几秒，二级怨灵周遭灵气已经稳定下来。还不止，太多的一级怨灵了！这个怨灵一旦成型，至少在三级往上！
三级怨灵能杀人！
原月抓过沙发上的外套，快步出门。
刚出门不到一分钟。
手机来了足足三条一模一样的短信。
【急讯：请c市账号等级四十以上的各大除灵师立马登录除灵app！c市天照区花园街出现即将成型的三级怨灵！请注意天照区花园街出现即将成型的三级怨灵！天照区花园街出现即将成型的三级怨灵！请立马登录除灵app！】
两分钟后。
在原月赶到小书亭时，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条街道，严肃且沉稳的广播声几欲刺破浓重夜色：
花园街所有居民请注意！花园街所有居民请注意！花园街所有居民请注意！
现街道出现未成形三级怨灵，预测笼罩范围为三百米！本市除灵协会已联合各除灵师紧急处理此事，请不要慌张，务必提前收拾好必需物品在家等待，并且配合应急人员和相关部门人员进行疏散。
广播声还在重复，陷入安静的街道再次喧闹嘈杂起来。
小书亭后狂风如刃狠狠冲向位于怨灵正中心的小脏狐狸。
三级怨灵太过于强盛，在掠夺干净二十九个怨灵后，打起了拥有更为精纯灵气的狐狸主意。
风刃足有数十道，防不胜防，一个不甚风刃划过血肉，深可见骨。
小脏狐狸痛得呜了一声，双眼却盯猎物般盯紧正中心的三级怨灵。
又是一波强盛的攻势，它闪躲不及，眼见风刃即将穿透未愈的断尾，已经做好迎接巨疼准备的脏狐狸，冷不丁被人捏住后颈皮。
瘦弱的狐身被带着一转，风刃稳稳从身边擦过，削掉几缕毛发。
还没等脏狐狸反应过来，它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几米开外的软草中，成功避开狂躁的灵气中心。
一屁股坐在发凉的草丛上，小脏狐狸甩了甩头上的草屑，紫罗兰双眼茫然地看向走进怨灵中心，披着黑色外套的纤弱清瘦身影。
人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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