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静轻笑,“不能那就是想了。”

严清清却摇摇头,神色有些凝重,“这婚姻必须要维持下去,以前我是主动闹过一回,我儿子的性格就变成那样,要是真离了,他不得再伤心一回?”

突然间,文静的眼里沁着一丝水光,她像是在问以前的自己。

“你儿子现在已经长大了,不再像十岁那样需要父母的陪伴呵护,他其实也盼着你离婚,你应该是清楚的吧?”

严清清垂着眸子不敢看文静,没回答这个问题,心里很清楚方晏昕是希望她离婚的。

文静又问,“你结婚二十年,你过的开心吗?”

严清清又被问住了,开心吗?就只有刚结婚那会儿是开心的。

后面就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屈辱了。

但她依旧觉得为了儿子的前途,还是要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。

“可是...我都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,我离了婚能去哪儿?娘家回不去,也没人要我了,他们肯定要在背后说我的闲话。”

“怎么着?你娘家给了你那么多套房子,你还没地儿去了?你是没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?”

严清清皱着眉头反驳,“我要是离了婚,晏昕由谁来照顾?我放心不下。”

文静:“他是断手还是断脚了,他自己都甚至会做饭,你觉得他会饿死还是生活无法自理了?再说了,你是离婚,又不是去死,离个婚你还见不到你儿子了?”

严清清无言以对,脑子里绞尽脑汁儿想怼回去的话,想不出来其他的话,有些妥协道:“我要是离了,方家和严家的关系就算彻底断了,我儿子的前途该怎么办?”

文静见她总算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,她没有正面回答她,而是说起了方寒川。

“梅姨太就是一生为了她这个宝贝儿子挣前途,结果呢?到现在她那宝贝儿子跟没剪断脐带似的,一缺什么东西了就回家找妈要,找妈闹,没有担当,没有责任,更没有能力,只能在科长的位置上。”

“方晏昕不想成为他爸那样的人,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争取。你觉得你为方晏昕牺牲了那么多,忍受着屈辱的婚姻,维持方家严家的表面和平,殊不知他压根儿就不需要,他很想逃离那个窒息的家,更想爬的更高。”

“方晏昕为什么扒着我不放,他就是想利用我处理这些事儿,好歹都是他的家人,他下手会背上不孝的骂名,若我这个外人来下手,他就没有这些烦恼了了,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,他还能利用这个理由来把我一脚踹开,另娶高门之女青云直上。”

严清清看着文静很是平淡地说出这些心惊的事儿来,她的心跳的猛然有些快,“你...既然清楚这些,那你干嘛还要帮我儿子?你就不怕他把你...”

“我有的选吗?”文静这一回是苦笑。

严清清沉默了。

别说文静有没有的选,她也没有。

这个年头的女人,都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文静深吸一口气,又吐了出来,脸上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“你觉得,我这个寡妇的日子,过的怎么样?”

严清清看向她,文静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有生命力的那种漂亮。

她曾经也是这么有生命力的样子的。

可现在她就像昨日黄花,枯萎的不成样子。

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,什么都没说,却什么都说了。

文静手里的冰棍吃完了,把她从小仓库里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带出去,吩咐小妹把那条红裙子取下来,递给她,“去换上。”

严清清愣住了,“你不是不卖给我吗?”

文静却是一脸傲娇,“不卖可以送啊,我现在看你顺眼了,这裙子就送你呗。”

严清清:“.....”

心底莫名其妙就很开心,就不知道为啥。

努力压着自己向上的嘴角,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,去试衣间把裙子换上。

换上出来,惊艳了众人,几个小妹连声夸赞着她有多美有多好看。

也的确,严清清即便是年过四十了,本身就长的漂亮,保养的也不错,身材也维持的很好,这条裙子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,极为合身。

她作为高官太太,就要保持朴素端庄的形象,不然会给别人落下话柄,影响方寒川的官位。

严清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怎么看怎么不满意。

她觉得眼角那几根皱纹极为明显,肤色蜡黄,一点儿都撑不起这条裙子来。

文静看出来她现在的不自信,牵着她走到化妆台坐好,让专门负责化妆的小妹给她化了个全妆。

最后抹上艳丽的口红。

文静摆摆手,小妹很有眼色的走了。

她将一串亮闪闪的项链戴在严清清的脖子上,弯腰看向镜子里的她们。

“你本来就很美,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一样,何必为了根儿烂黄瓜把自己变成那些谁也看不上眼的昨日黄花呢?”

严清清现在又想哭了,她似乎又找到了曾经的自己了。

文静马上制止,“别哭,妆哭花了会变成花脸猫。”

严清清破涕为笑,伸手娇嗔地打了她一下,“你怎么那么讨厌啊。”

文静只是笑笑,再次蛊惑道:“你首先得是自己,那才是你的人生主线,其他的身份都可以往后排,现在找回你自己也不晚。”

严清清突然就明白了,眼神亮晶晶的,“可是...我该怎么脱离苦海?硬离是离不了的。”

文静脸上的笑容更为真切了,“有的时候发发疯,一切你认为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,今后的日子会过的潇潇洒洒,就看你愿不愿意发这个疯了。”

现在的严清清坐在车里,看着窗外的风景,神情平淡。

这段时间她长了不少脑子。

回想起当初文静说的每一句话,做的每一件事,甚至每一个动作神态,似乎都是早早计划好了的。

中暑来救她,冰棍,红裙子,项链,蛊惑她去发疯闹离婚。

她没那么蠢,发生那么多的事儿,差点儿害的严家垮了,起始原因就在她开始发疯这事儿。

她明知道文静不安好心,但却是心甘情愿去做这些事儿。

还想着法儿的帮她遮掩,把所有的祸全揽到自己的头上来,是她自己非要闹离婚的。

她那会儿其实是想着,若方家人知道是文静撺掇她离婚的,那后果挺严重的,更会影响儿子的前途。

现在想想,文静的目的并不是她自己说的那样,想帮方晏昕逃离那个窒息的家,而是最开始的那句话,“就方家那个猪圈,谁爱进谁进,我脑子有病才想着嫁到方家当头猪,任人宰割。”

是啊...若是方家垮了,就没人能困的住她了。

文静这算计人的心思可真深,早就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对策,一点儿都不怕暴露的。

她现在有些觉得,文静就像只雌雄莫辨的狐狸精一样,怎么男女老少都逃不过她的魅惑呢?

“你...是真的希望我做回自己吗?没有任何算计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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