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眸光一暗,淡淡道,“先去看关蔓吧。”

江浅浅违抗了齐洪的命令,差点毁了他的计划。

齐洪对她下手肯定不会轻,但又不至于让她去死。

江浅浅目前对他来说,还是一个有用的棋子,不可能轻易舍弃。

也许,我可以反过来把她这枚棋子收为己用……

思绪太多,太阳穴一阵刺痛,我下意识抬起右手想要揉一揉。

刚才拿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,现在右肩才传来蚀骨的疼痛。

丝丝血迹从右肩的绷带溢出来,我吃痛地嘶了一声。

白色的绷带染了一大片红,看样子是不能用了。

我不好意思地看向面前的男人,“霍先生,能不能给我一些纱布和碘伏……”

碘伏在缅北属于不好获得的东西,药品类在缅北都格外贵重。

好多人受伤之后,只能硬生生由伤口发烂发炎……

说实话,我醒来发现有纱布包扎,已经是意外之喜了,不再多求别的。

“不能。”

男人手指微动,冷冽的嗓音,就算是拒绝人也别有一番滋味。

话音落下,男人起身离开了。

我望着霍云的背影,叹了口气。

看来,霍先生真的很忙。

攻略这样的男人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
某种程度上,齐洪对我还挺有信心的。

我摇摇头,开始处理右肩的伤口。

纱布被鲜血浸湿,肯定是不再用了,没有条件用干净的衣物包扎,也可以救救急。

我眉心微皱,干脆利落地撕下右肩的纱布。

撕纱布的过程不可避免碰到皮肉,我望着手中鲜红的纱布,后面沁出了一背的冷汗。

“你在干什么?”

我抬眸,发现霍云回来了。

他手上多了好几样东西,正是我需要的纱布和碘伏。

他神色愠怒,一声不吭地坐下来,默默拿起棉签,为我的伤口上碘伏。

一时间,彼此之间气氛微妙。

我怔怔地看向他。

男人的鼻梁挺翘,唇形优越,只一个侧脸就仿佛被上帝精心雕刻似的。

并不浓厚的木质香却在此刻,霸道地缠住我,让我一时都忘记了动作。

手中带血的纱布变成了烫手山芋,让我有些坐立不安。

也许是过近的距离催生了勇气,我低下头,带着未察觉的委屈,“霍先生,你不是说没有纱布和碘伏吗?”

突然,伤口传来一丝痛苦,我抬头,眸中含着些许水光。

“霍先生,我疼,轻些好吗……”

霍云拿着棉签的手一停,喉结上下滚动,带了几分沙哑,“受着。”

我不敢多说,闭上了嘴。

碘伏已经涂完,霍云打开纱布,熟练地包扎。

没一会儿,就包扎好了。

我望着纱布,有些出神。

霍云,他想必也受过很多伤,要不然包扎伤口的动作怎么会如此熟练?

迷雾似的男人,用这个来形容他,最适合不过。

温软的感觉落到右肩上,好像一个吻。

我一下子回过神,却发现霍云神色如常,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。

刚才,应该是错觉。

我勾了勾唇角,轻俏地下床。

“霍先生,我们走吧。”

霍云“嗯”了一声,率先迈开步子,我紧紧跟在他身后。

他腿长,走一步的距离,我需要两步才能跟上。

本来身体就不适,这下子更难跟上了。

“好累……”

我小声嘀咕了一声,调整步子,准备尽力跟上男人。

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,霍云似乎是听到了我的抱怨,步伐慢下来。

我轻松地跟上去,没一会儿,就到了园区后院。

园区后院零零散散有几个小平房,但更多的是荒地,只有两三棵桃树。

不过,这里有很多土坑,大概能埋下一个人。

我看着,心底有些发寒。

虽然不知道土坑的具体用途,但想必应该是折磨人的手段。

彼时的我,还不知道,过不久自己就会亲身体验土坑用途。 现在,我目光全落在桃树上。

桃树底下,埋着关蔓。

我鼻尖微微一酸,这样的下葬方式,在外面可以说非常简陋。

但在缅北,却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……

“她被埋在第三棵树下。”

霍云指向那棵树,我顺着看过去,问了一句。

“你看着他们埋下了吗?”

霍云轻轻颔首。

我走到第三棵树下,静静地看了一会儿。

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可是如果能让被缅北害死的人们,化成怨魂来报仇。

那我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……

不,就算世上没有鬼神,他们也绝对不会枉死!

“走吧。”

我擦了擦眼角,转向霍云。

在这里伤悲,不会改变任何东西。

最主要的是——行动,只有逃出去,才有机会做下一步。

我从来没感觉时间这么急迫过,一秒一分都不想浪费。

身上的酸疼都可以忽略,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
一步一步踏在罪恶的土地上,心里却开出向上积极的希望之花。

江浅浅受罚的地方,离园区后院不远。

是一个小小的平房。

走了差不多四分钟,就到了。

我一进去,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。

心头大惊,但面上依旧不显。

“哟,终于来了。”

屋里的齐洪挑了挑眉,冲我们挥了挥手。

我清楚地看见,他手上拿着一条全是小刺的鞭子,上面有不少血迹。

甚至还有一些碎肉……

也许是见得多了,我胃里很平静,没有想吐的感觉。

目光从鞭子上移开,我开始打量屋内的环境。

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,有一大滩血迹。

我蹲下来,用手指沾了一点。

是鸡血……

我歇了一口气,站起来,“齐经理,江浅浅在哪儿?”

齐洪玩味地笑了一下,“被我杀了,放血了。”

他抬了抬下巴,“那滩血就是。”

我摇了摇头,“齐经理,你不要开玩笑了,这是鸡血。”

齐洪撇撇嘴,“从狗场杀出来,是不一样了。”

他从屋里角落的桌子底下,拽出来一个人,扔到我面前。

“人,就在这里,你想怎么办?”

问我?

我有些意外,“齐经理,你不是已经处罚完了吗?”

还杀了一只鸡,来试探我。

齐经理双手抱臂,一双小眼睛眯起来,格外邪恶。

“你没有别的意见?”

我摆摆手。

齐洪满意了,“不错,还以为你从狗场出来,会不知道在这里谁当家作主了,觉悟还可以。”

他俯下身,扯住那人的头发

“喂,江浅浅,抬起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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