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林收了兔子以后,亲自跑了一趟府城送货。

送的货除了成品兔子,还有新出的那三种作物,拿去店里试卖。

用的是自家的牛车,同样贴了佑佑画的符咒。

牛车又快又稳,一点也不比马车差。

余林一来一去,花了三天时间,回来的时候也拉了满满一牛车东西。

有些是他自己买的,有些是余粮夫妻给装的。

余粮两口子如今生意做的像模像样。

店面盘了六家,两家卖果子,另外四家倒卖一些其他的东西。

店铺伙计也不止卢大山和卢小山两兄弟。

年纪较大的乞儿也被余粮收进来,做了伙计。

这些孩子从小乞讨,看尽了各种各样的脸色,是最合适来做伙计的。

九月十五,中秋佳宴。

睿德帝发出口谕,召镇国公和定国公年节回京。

纵然盛景和陆之婉提前有应对,也不免感觉心惊。

按照佑佑透露出来的消息,此次口谕原本只召回了镇国公,并没有定国公。

此番突然加上的定国公,又意味着什么?

难不成许家这一次胃口变大,想一次除掉陆、乔两家吗?

不过这点变化不打紧,无非就是去边疆的信件从一份变成两份。

从黑羽卫只盯着陆家,变成同时盯着乔家。

他们在明,许家在暗,一切都不晚。

中秋佳宴后,温太傅以各学子的进度为由,请了各家的家长过温府研讨。

宫里来的依旧是乔姝娴。

陆之婉趁机给乔姝娴透露了有关消息。

乔姝娴倒是松了口气,像是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一般。

她早就有所猜测,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。

如今听好姐妹陆之婉这么说,她都不用对方提供证据,就直接信了。

以陆、乔两家的关系,陆之婉没有骗她的必要。

黑羽卫回信,并没有发现有人从定国公府拿走定国公的手札、书信之类的东西。

盛景和陆之婉猜测,许家只怕要搞连坐这一套。

拉一个陆家下马,再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理由,随便都能给定国公府泼脏水。

即便除不掉定国公府,也一定能大伤他们的元气,斩掉娴妃的臂膀!

届时想除掉大皇子和二皇子,简直易如反掌!

许家的计策很完美,若不是出了佑佑这个变故,他们或许就得逞了。

燕门府关口和虞光府虞城,两位主帅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
只待三个月后,将许家反杀!

十月初,消失很久的陆之砚再次出现。

这次他是来带乔姝媛离开的。

京城风云暗动,他们身为镇国公府的人,迟早会再次出现在那些人的视线里。

年底回京,势必要将敌戎彻底镇压。

在此之前,他们需要先回到关口。

佑佑没说什么,只给他们准备了不少符咒,说是派的上用场。

还特地将白锦借给了他们,必要之时可作为战场先锋,帮他们恐吓敌人。

佑佑在人群里找了半天,一把抓出一个瘦小的人影。

王桃花失声尖叫:“亮哥儿?你这是做什么?”

余亮一身粗布短打,背着个小小的包袱,藏身人群。

余家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打算做什么。

毕竟年初孩子们在祠堂夸下的海口,已经有好几个都在往那边走了。

余亮当初说的是他要上战场,要保家卫国。

王桃花以为这一年没动静,这孩子早就忘了,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等着。

“死孩子!你竟然想偷偷去!你想让我死吗?”

王桃花红着眼,顾不上其他的,只想把他骂醒。

可六岁的余亮,笔直的站着,任由她打骂,不说一句话。

态度十分明显。

王桃花渐渐开始慌了,她发现她管不住才六岁的儿子。

“亮哥儿……你说句话啊……你不能去啊……你去了爹娘可怎么办?”

村里不是没有去参军的,只不过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。

哪怕是缺胳膊少腿,那也是活着,不至于让全家人都绝望。

正因为有些人战死,有些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,才让王桃花恐慌害怕。

她怕她的儿子一去便无回头,甚至此生她都不知道她是生是死。

他还这么小,才六岁。

她如何能同意他去?

王桃花哭的不行,所有人都在劝,但余亮却是铁了心。

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执拗,但他知道几个兄弟都在努力,他也不能落下。

而且他有感觉,从军这条路是他唯一能选择的,他必须走!

佑佑看着这一幕,忍不住皱眉叹了口气。

“二堂哥,你真的想好了吗?”

佑佑脆生生的声音响起,将众人的视线都拉了过来。

“此去并不会一帆风顺,战场惊险,尸山血海,和在村子里完全不同,你若去,有极大的可能回不来……即便如此,你还要去吗?”

佑佑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认真,引的余亮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。

王桃花蹲下身,对佑佑说道:“佑佑你最懂事聪明了,你劝劝亮哥儿,那地方不能去啊!”

她把佑佑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,然而佑佑却没有如她所愿。

佑佑道:“二堂哥小,但不傻,余家人都不傻,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
“二堂婶,如果他执意要去,你又能怎么办?直接打死他,绝了他的念头吗?”

佑佑知道这是余亮要走的路,不过分个迟早罢了。

原书里余亮少年将军,战绩亮眼,他是天生的将者。

佑佑实在不愿意将他埋没。

况且余家人哪个没有努力?

纵然他们都不知道,日后要对抗的是何等庞然大物,但依旧不妨碍他们努力上进。

许家的事情,佑佑不打算再告诉大家。

只要将大家绑上陆家的大船,那自然而然会站到许家的对立面。

王桃花张了张嘴,竟然没话说。

她能怎么办?将亮哥儿绑起来?或者说要了他的命绝了他的念头?

那不可能的!

余亮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响起:“从乔舅娘第一次讲战场的故事,我就有了这个念头!”

乔姝媛抱着挂着鼻涕泡的陆莫离,有些诧异的看着他。

她记得余家每个孩子,也分得清。

其中余亮是最对战场感兴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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