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标高声宣布:

"任命陈?为苏州知府,兼户部侍郎、都察院都御史!"

"任命尹昌隆为常州知府,兼工部侍郎,都察院都御史!"

朝中文武群臣面面相觑,边远小县的从七品知县,直升从正四品的大州知府,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升迁速度。

如果核田归税成功,那就不是挂衔的侍郎和都御史,而是实权侍郎、实权御吏了。

"臣陈?叩谢陛下!"

"臣尹昌隆叩谢陛下!"

朱标抬了抬手,眼中满是期待。

"两位爱卿平身,此去苏州、常州,任重道远,希望二位爱卿不负朝廷重托。"

陈?、尹昌隆齐声说道:"请陛下放心。"

"徐辉祖!"

"臣在!"

"从京军中调两卫精锐,分别驻苏州、常州,由陈?、尹昌隆指挥!"

"遵旨!"

"白信蹈!"

"从国子监调八百监生,跟随陈?、尹昌隆前往苏州、常州。"

"臣遵旨!"

"吴忠!"

"臣在!"

"调六百锦衣卫,分赴苏州、常州,有阻挠核田归亩者,一律抓捕,关入锦衣卫诏狱!"

"臣遵旨!"

朝中文武群臣无不骇然,不仅出动了京军,连锦衣卫也出动了。

他们一个个默然无语,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。

朝中功勋显贵、文武大臣,谁没在南京周边的府县中占有大量良田。

此次核田归税,势必将他们也牵涉进来。

在满满的质疑声,陈?、尹昌隆走马上任了。

临行前,朱允熥对他们百般叮咛。

陈?一到苏州,就大刀阔斧地展开工作。

他先是彻夜翻阅苏州府历年账薄,轻而易举就能发现账目中的猫腻。

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事。如果不整顿吏治,什么事都别想办成。

陈?首先从知府衙门和各县衙的官吏入手,严查贪腐。

短短数天时间,就有数十名官员被抓了现行。

陈?请示朱允熥,建议将这些贪官污吏或革职查办,或流放充军。

朱允熥一一照准。

清洗完官吏队伍,陈?发出告示,限各县大户在十日之内,自行到苏州府衙申报所占田亩数,逾期不报者,一律以隐匿田亩、偷逃赋税论处。

在告示上,陈?不厌其烦抄录了《大明律》和《户律》,某罪何罚,某罪何罚,一条条,一款款,清楚明白。

一些豪绅大族挖空心思,想要结交陈?。

他们办了个诗会,请状元公莅临,陈?婉言谢绝。

他们办了酒会,请知大人小酌几杯,陈安还是拒绝。

苏州富绅得知陈?少年丧父,老母还住在福州乡下,他们便带了整箱整箱的人参燕窝去送礼。

陈?的母亲将来人拒之门外,并且让小儿子陈郊到苏州来。

陈郊对陈?说:"娘说了,要做官就做个清官、好官,千万不要做赃官、坏官,身败名裂不说,还辱没先人,后代也抬不起头。"

陈?对弟弟道:"母亲大人过虑了,我决不会自甘堕落。"

陈?还下令公开张榜,鼓励百姓检举揭发世家大族侵占田亩偷逃赋税的不法行径。

一时间,苏州城内人心惶惶,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权贵们也不得不收敛起来。

苏州的世家大族恨陈?恨得要死。

有几家占地万亩的大地主找到苏州首富吴宗庆,密谋搞死陈?。

吴宗庆哂笑道:"你们是不是疯了?敢谋害朝廷命官,等同于造反。要干你们干,我可不干这种傻事。"

这些世家大族见陈?如此油盐不进、软硬不吃,便四处散播谣言,诋毁陈?的名声,说他二十五岁了,还不娶妻,是因为有隐疾,又说他不喜女色,专好男风,和他的贴身书僮是一对。

陈?勃然大怒,却又百口莫辩。

再想想十天期限很快就到了,到时候快刀斩乱麻核完苏州的田亩,就回嘉峪当县令去了,又何必管这些无聊之徒嚼舌根呢?

尹昌隆在常州,也干得风声水起,一到常州,就清理积案,摧折豪强。

常州的世家大族也恨尹昌隆恨得要死。

他们买通府衙的伙夫,在尹昌隆的饮食中下毒。

尹昌隆正要吃下去,恰好南京遣使来问话。

尹昌隆放下碗筷,去接待来使。

等他返回饭厅时,发现桌上一片狼籍,两只老猫口吐白沬死在桌下。

尹昌隆将脖子上的银坠放到残汤中,银坠放入残汤中,银坠瞬间变得乌黑!

尹昌隆大惊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失色,立即上报朝廷。

朱允熥得知此事后,勃然大怒,下令彻查。

他深知此事背后肯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作祟,企图阻止核田归税的推行。
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
苏州府衙又发生了一起离奇火灾。

大火发生时,陈?竟然被锁在房中,等他破门而出时,府衙户房、工房己经变成火海。

陈?命令救火,才发现水房的木桶己经全部被凿穿。

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十年账簿、卷宗被烧得干干净净。

等他回到房中,桌子上插着一把刀,地上一堆纸钱烧得正旺。

朱标闻报,惊得坐起来了!

太放肆了!太猖獗了!

难怪郝嘉禾、严之望宁愿坐大牢,宁愿流放三千里,也不愿做知府!

这南直隶,白天是大明的天下,到了晚上,就是魑魅魍魉的地界了!

朱标欲召陈?、尹昌隆回京。

陈?、尹昌隆联名上书:

"回京是示弱也,臣等宁愿死在任上,也绝不低头。"

朱标十分恼怒,半夜召见徐辉祖,疾言厉声责问道:"派了两卫京军到苏、常,却被人如此蔑视,是何道理?"

徐辉祖汗下如雨:"这是臣失职,臣连夜去苏州查看。"

朱标一挥手,"去吧!务必查个水落石出。

徐辉祖赶紧走了。

朱标又召见吴忠、吴良,命他们分赴苏州、常州查案。

吴忠说道:"微臣疑心这是声东击西之地,他们随时可取陈?、尹昌隆性命,却引而不发,一定是有更大的阴谋!"

朱标悚然问道:"什么阴谋?"

吴忠道:"举世皆知,八月十八日是太上皇百日祭,陛下和殿下都要上山祭扫。微臣疑心,有人欲行不轨。为安全起见,臣恳请陛下和殿下,就不要亲自上山了。"

朱标大怒:"岂有此理!父皇祭日,安可蒙混过去?"

"请陛下三思!"

"朕必欲亲往,没有回旋余地!"

与此同时,陈?和尹昌隆决定联手调查,揪出幕后黑手。

他们暗中走访,收集线索,发现中毒事件和纵火事件并非偶然,而是有人蓄意谋划。

在一次密访中,陈?和尹昌隆意外获悉了一个关键线索——一个神秘的组织似乎与世家大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这个组织的首领是一个小名"三丫头"的人。

三丫头行事隐秘,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,此人心思缜密,手段毒辣,手眼通天,一直在暗中操纵着南直隶的地下盐帮、商帮。

据说三丫头有一个日本姬妾,是日本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远房侄女,另有一个蒙古姬妾,是残元可汗本雅失里的外甥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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