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宋时期。

杭州发生一起蹊跷命案。

曲折离奇,一案未了一案又起,案中叠案。

死伤**条人命,当真是骇人听闻。

杭州城西门外,有个木工作坊。

有几十个木匠在此做工,生意相当兴旺。

有一日。

作坊发工钱,张三发现自己少发了便去问老板。

老板找出工薄查看,发现分毫不差。

这工薄是工长登记的,张三便去找工长钱二,想问明情况。

钱二是个暴脾气。

听张三说自己算错了账,心中恼怒,不肯承认,还说是张三诬陷自己。

两人言来语去,火药味渐浓,眼见就要动手,幸亏其他师傅们拉开,方才止住一场争斗。

不过从此之后,两人反目成仇,见了面谁也不搭理谁。

作坊里有个王老儿。

见他俩视同仇寇,都在一个作坊里做工。

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。

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
便和几个工友商议做个和事佬,买点酒菜,请他二人前来,说开了也就好了。

当晚酒席在钱二家摆开。

酒席上,推杯换盏之际。

钱二事前逞强好胜,事后想想也有点后悔,见众人搭好了台阶,便向张三赔不是。

张三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。

见钱二低头,心中也觉得惭愧。

回敬钱二一杯,两人重归于好,把酒言欢,好不痛快。

众人直吃到深夜,方才散去。

此时张三醉意浓浓,钱二见他步履蹒跚,恐他出意外,便扶他回家,一直送到张三家门口,方才离开。

次日清晨。

钱二正在家吃饭,张三的妻子郑氏突然上门询问:“我丈夫张三去哪了?”

钱二道:“昨晚在我家喝酒,我见他喝醉,便送他回去了,一直送到你家门口我才回来。”

郑氏道:“可是我昨晚一夜不曾见他,现在人在何处呢?”

钱二道:“没道理啊,我昨晚明明送他回家了。”

于是便吆喝众人寻找。

可是找了一天,也不见张三的踪影。

郑氏见状,坐地上呼天喊地的痛哭起来。

并大喊:“你素来与我丈夫不和,昨晚一夜未归,一定是你把他害了。你快还我丈夫来,我要报官。”

随后把钱二拉扯到衙门。

知县听闻出了人命,不敢怠慢,迅速升堂问案。

所谓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

虽然郑氏一口咬定是钱二害了他丈夫,可是没有尸身,也无法结案。

便差衙役四下寻找,找了几天几夜,也没能找到。

郑氏则在堂上大哭大闹,一口咬定是钱二与自己丈夫有仇,杀害了自己丈夫。

知县找来工人询问。

发现张三和钱二确实有过节。

虽然众人说两人已经喝酒和好,但是钱二依然有嫌疑,便将钱二锁起来问话。

知县问道:“你说你将张三送到家门口,可有碰见别人?”

钱二道:“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当时深夜,张三家又在偏僻的河边,并未碰见他人。”

知县听了大怒,惊堂木一拍。

喝道:“既无人看见,怎知你是否将张三送到家门口,我看你是不动大刑不肯招供了?”

随后钱二被大刑伺候,被打得皮开肉绽。

钱二吃不消,只得招供是自己因为和张三有隙,所以把他杀了,弃尸河中。

知县闻言,立即派人去河中寻找张三尸身,找了许久,一无所获。

尸首没有找到,法律无法结案。

知县只好将钱二收押,督促衙役限期内必须找到尸首。

一日,衙役忽然前来禀告。

说是河中打捞出一具尸首。

水泡日久,已然腐烂,难以辨认。

知县立即传郑氏来辨认。

郑氏一见,便扑上去大哭,随即不省人事。

之后郑氏苏醒,哭道:“我丈夫老实本分,从不做歹,不想被人所害,落得如此下场,黄天不佑善人啊,我可怎么活啊,我可怜的丈夫啊。”

这哭声,闻者伤心,听者落泪。

既有钱二的画押,又有被害人尸首,知县当即结案。

将钱二打入死牢,公文送交上级批复,等待秋后处决。

案件刚处理完毕,忽然堂外鼓响。

带进来一看,一个年轻人揪着一个瘦子,跪下禀告:“小人李狗儿,爹爹一月前骑驴进城,至今未回。

便请亲戚朋友寻找,一月有余仍不见踪迹。

今日小人寻找途中,遇见这个瘦子,背着一张驴皮,这驴皮这毛色与我爹爹骑的那头驴非常相像。

我便假装买驴皮,摊在地上一看,果然是我爹爹骑的那头驴,不想被这瘦子宰杀了。

现有驴皮作证,求大人做主,问出我爹的下落。”

李狗儿说罢将驴皮呈上。

知县遂问瘦子,瘦子表示自己叫孙孟,这驴子也是自家所养,日前宰了,打算进城卖皮。

李狗儿道:“大人休听他胡说,这驴子分明是我家的。”

两人争执不下。

知县道:“既然你俩都说是自己家的驴子,可有记号?”

孙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。

李狗儿却说出驴子的记号,知县一查,果然无误。

孙孟无话可说,遂交代说驴子是自己在路上捡的。

知县怒道:“先说是自己家养的,后又说是路上捡的,我看不懂大刑是不肯说实话了。”

于是命令衙役大刑伺候。

孙孟挨了一顿打,连忙招道自己是见财起意,杀死骑驴的老翁,抢走驴子。

知县又问尸首下落。

孙孟先说埋柳树下了,又说丢在自家粪坑了。

衙役前去都没能找到,便去牢里拷问孙孟,不料孙孟已经死在狱中了。

转眼到了秋后,刑部发来批文,钱二被处斩立决。

原来一起在作坊里做工的老伙计,心中颇不是滋味。

说道:“当初想做个和事佬,不料无端害死两人,真是悔不当初。”

其他工匠也道:“钱工头虽然脾气火爆了些,但心肠不坏,绝不会杀人害命,必有冤屈。”

其他工匠也随口附和,随后众人想出一个法子。

就是筹钱悬赏,谁能提供真实信息,可得赏金。

悬赏如下:

敬告诸位君子好汉,如有知晓城西作坊工匠张三死亡情况者,可得赏金百两。

随后将悬赏告示贴了出去。

一日两日没人前来领赏,就在众人有些灰心之时,没想到第三日竟然有人揭了告示前来领赏。

原来事情真的没这么简单。

前来领赏金的是个小乞丐,他说他知道张三被害的真相。

众人一听来了顿时警觉起来,但是空口无凭,小乞丐怎么证明说的是实话?

小乞丐附在老工匠的耳朵说,今晚如此如此,必能知道真相。

当天晚上,老木匠招呼了一帮工匠,随着小乞丐来到张三家门口,藏在暗处。

此时张三家里只有郑氏一个人在家,小乞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。

小乞丐进去之后,见郑氏在家涂脂抹粉,艳丽动人。

便装作喝醉的样子,直接拉住郑氏的胳膊,往床铺拉去。

郑氏见状大怒,喝道:“何方贼子,竟敢调戏良家妇女?”

说罢挣脱小乞丐的手,就要打去。

小乞丐见状,喝道:“你这妇人装什么正经?”

说罢撩开床单,开始扒拉。

原来郑氏的床是砖头垒的,小乞丐一块砖一块砖的揭。

郑氏见状大惊,整个人竟然显得不知所措,呆在原地。

小乞丐继续扒砖,忽然大叫一声:“啊,这什么东西,大家快来看看。”

小乞丐喊罢,外面冲进来一群人,正是跟来的那群工匠。

大家进来一看,竟然发现尸身,被切割成几块,十分血腥,惨不忍睹。

人命关天,大家不敢怠慢,赶紧禀告衙门。

衙役迅速到来,将郑氏拘到衙门。

到衙门之后,郑氏心虚,便交代了事情的经过。

原来郑氏有个情郎,叫高陈,是当地的恶霸。

郑氏嫌张三不懂风情,便暗地里私通高陈。

经常趁张三不在家,和高陈在家里鬼混。

那一日,张三去参加和解宴,郑氏便喊来高陈,一起在家中私会。

半夜时分,高陈和郑氏鬼混之后,准备离开。

发现张三醉倒在门口,郑氏想和高陈做长久夫妻,便一不做二不休。

伙同高陈将亲夫张三谋害,并让高陈将其尸身分割砌在床下。

为了掩人耳目,天亮之后,郑氏便装模作样的去钱二家找丈夫,以嫁祸钱二。

知县听了大怒,让郑氏当堂画押,并下令将郑氏关入死牢。

随后拘来高陈,高陈到公堂之后,见郑氏模样,知道事情败露。

先是抵赖,知县一声惊堂木,高陈吓的屁滚尿流,只得交代了实情。

知县叫其画押,随后将高陈打入死牢,听后发落。

这个案子很清晰了,张三的死是其妻郑氏和情郎高陈所害,钱二属于冤死。

张三的尸首在其家床下被发现,那么之前那个尸首是谁的?

知县唤来当初负责衙役查问,衙役自知事情败露,难以隐瞒,只好招供。

原来当初知县让衙役限期找到张三尸首,否则绝不轻饶,衙役眼见寻找不到,便铤而走险,杀了个人顶替。

正好有个骑驴的老汉经过,便拦住其路,将其推入河中淹死。

老汉骑的驴子则惊慌逃走,被孙孟撞见,孙孟也因此冤死狱中。

知县大怒,让这两个衙役当堂画押,随后打入死牢,并发书上级,等待批复。

没多久批复下来。

郑氏不贞,谋杀亲夫,被判浸猪笼。

高陈与郑氏私通,谋害人夫,被判宫刑之后车裂。

两个衙役则被斩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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