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安。你等一下。”饭后,司定洲叫住顾安。

“司伯伯?”

“我们聊聊。”

司定洲缓缓走进花园,停下脚步等他。

看出顾安紧张,司定洲不禁莞尔一笑。

“来,”

两人一前一后,踏雪走进花园深处。

荷花池旁司定洲驻足,“顾安,伯伯问你,你对你爸爸顾振华了解多少?”

“爸爸?”

顾安低眉沉思该如何开口。

“他牺牲那年我才三岁,很多事情记不大清了。这些年我和妈妈相依为命,妈妈很少提及爸爸的身世。

直到最近才知道他给我留下一个生物实验室。”

司定洲对此毫不意外,看来当初顾振华离开京城就舍弃了顾家少爷身份。

从此独自在外打拼,娶妻领养眼前这个孩子。

“你爸爸,其实是京城第一大家族顾家掌舵人顾天罡的亲孙子。”

“京城四大家族并非是恒定那几家,如今分别是叶家、江家、司家以及顾家。其中又以顾家为首。”

司定洲沉默片刻,凝视顾安幽幽开口,“顾家三代单传,可惜了。”

豪门世家最重血脉传承,可以说,从此顾家第一大家族的名头将不复存在。

京城不大,顶级豪门只容得下四大家族。

表面风光实则周围尽是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。

顾家长此以往没有继承人,随着时间推移会被其他家族取代已成定局。

如今还能稳坐第一是因为顾家出了个二号首长。

他在任期间江山稳固。

仅此而已。

“司伯伯,您可以给我讲讲您知道的吗?”

顾安对养父充满了感激,如果有需要他去做他会很乐意。

“这也是我叫你来的目的。”

“20年前,顾振华离开京城去江城,不顾家里反对毅然成为一名缉毒警。

顾天罡老爷子是个老顽固,当时放言称只要他一天不认错就别回家。一度断绝消息和联系只当没这个孙子。”

“后来顾振华跟你妈妈结婚,给家里发了请柬,老爷子生气没到场,也不允许其他人去。”

顾安蹙眉,“那爸爸的爸爸妈妈当初没意见?”

“顾家一言堂,等你去了就明白。”司定洲看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。

时隔多年也不知是否有所改变。

“后来顾振华牺牲的消息传到京城,顾老爷子悲痛万分亲自迎回孙子骨灰,并不曾见你们母子一面。”

难怪没印象。

顾安心里并无怨恨,他只心疼妈妈年纪轻轻守寡多年拉扯自己长大不易。

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司定洲要自己上顾家走一趟,此刻很想去看看。

不为其它。

爸爸的家在那里必须去。

对于顾振华牺牲,结合蓉城实验室项目来看顾安心里还是有疑惑。

或许此去顾家,能从顾家人口中了解更多。

“司伯伯,谢谢您告诉我这些。”

“不要有太大压力,虽然你名义上是顾振华的养子,但是顾家是顾家,你是你,如果他们不接受你,也不要难过。

我希望你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,不要被眼前的高山遮住双眼。”

司定洲看得透彻,连顾振华都不愿去承受的家族使命,何必让一个仅仅十八岁的孩子背负。

“我明白。”

顾安从未想过要去攀亲戚,或者利用自己这个姓氏牟取利益。

豪门不见得比普通家庭快乐。

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
“行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司定洲摆手,目送他离开。

独自在雪中伫立良久才缓缓回屋。

闻卿接过丈夫大衣挂好,为他捏了捏肩头。

“这就说完了还挺快嘛。”

“嗯,这几个孩子要想解毒剂上市,绕不过去顾家这座大山。他们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。”

“你怀疑当年顾振华牺牲另有原因?”

“这个说不好,但是肯定有一定联系在里面。解毒剂的研究是一把双刃剑。

看似拯救万千家庭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它还能消除人们对其他介质形成的依赖,因此产生连锁反应。有人推演会威胁到国家力量的稳定。”

“你是说烟?”

司定洲笑了笑,拍拍妻子的手示意可以停手。

“虽然有夸张的成份,但的确也是事实。捆绑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没人愿意拿未来去赌。

无法控制的东西要么毁灭,要么不让它发生。”

这本身没有什么对错,站的角度不同立场也不同。

“顾家会见他们吗?”

“明天我写一张拜帖交给红红,由她带着应该没问题。至于见面之后——”

司定洲也摸不准,他笑笑:“最不济被赶出来,丢的是他顾家的面子。”

“顾安这孩子挺单纯讨人喜欢。二号不会这么没有度量。”

闻卿挺喜欢他的性子,单纯率真,存一颗赤子之心。

“一棵小树苗从最开始仅有一两个分叉,慢慢长大分叉的枝桠越来越多,树叶越来越茂密。人何尝不是?”

“你女儿是不是对人家下手了?”

听妻子提起,司定洲觉得大腿又隐隐作痛,他揉搓着偏过头,“你也看出来了。”

闻卿撇撇嘴,别说眼睛不瞎。

只要是个鼻子通气的都能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闻到两人在一起时,浑身散发出来那种春天到来的酸臭味。

“男人嘛,压岁钱不给老妈,那只能给老婆喽。”

司定洲摩挲下巴,想起自己曾经,眼巴巴看向妻子:

“你讲的好有道理。我那些年存的压岁钱你至今也没拿出来让我看看。”

“我给红红攒嫁妆呢。”闻卿斜睨丈夫一眼。

成天就知道催催催,其他还得是自己来操心。

“红红今年25,这女人的黄金生育期在23岁到30岁之间,一想还要至少等4年才能抱孙子,我就觉得难熬。”

“要不让他俩先上车再补票?”

司定洲在女儿的婚姻问题上,并不在意顾安的身份。

是顾家养子还是江城林家少爷,或者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。

他们只相信女儿的眼光。

闻卿蹙了蹙眉:“也不是不行。反正你女儿那个清北教授当不当也无所谓。就怕这傻小子没有那个胆。”

在女儿面前跟个小奶狗似的说东不敢往西。

啊嘁~!

顾安连连打了几个喷嚏。

“谁说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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