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！就是，这儿都是懂行的，大伙儿一致认定的东西，还能被你翻了？”
在赵亮过来之前，众人早就讨论过。
此处不乏有名有姓的知名鉴定师。
裴恒看赵亮被嘲笑，心情极好。
刚才挨揍的屈辱一下子散了个干净。
“廖大师亲自验证，都说是明朝仿制了，你跳出来哔哔啥？显着你了？”
他输出完，让出身后德高望重的老者。
廖峰。
京城颇有名气的鉴定师。
“廖大师别生气，他一小屁孩儿懂什么。”
裴恒像找到了靠山，舔着脸赔笑。
他去沈氏集团应聘的，不是雕刻师，而是鉴定师。
今天到潘家园，是他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廖峰约出来的。
光是扔进去的钱，就把裴恒这些年的赚的家底掏空一多半。
他听说廖峰想收个徒弟继承他的衣钵，拼了命的打听人家的行踪。
当初成为玉石雕刻师是迫于生计。
后来在这一行干下去是见识到了古董圈子的暴利，眼红的几天没睡好。
但雕刻师拿的还是死工资，并且吃资历，更考验能力。
哪有鉴定师吃香。
一张嘴就能唬的有钱人掏钱。
裴恒想踏进鉴定师的圈子，都快想疯了。
如今机会就在眼前，他可劲儿的拍马屁。
“哼，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也敢大放厥词。这位是王家大小姐吧，你爷爷知道你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吗？”
廖峰仗着资历高，说话拿鼻孔看人。
“我爷爷很欣赏赵亮，不过这是我们的家事，就不跟廖大师细说了。”
王嫣然冷下脸。
她确实很喜欢眼前的青瓷瓶。
不过赵亮既然说假的，她也就没兴趣了。
“……不知好歹。”
廖峰被当众下脸子，面色很不好看。
“王大小姐，你这样讲话就没意思。廖大师也是为你好，一个真假都分不出的人，未来有什么前途？公司迟早败在他手里！说不定赵亮接近你为的就是拉拢王家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
赵亮本不想计较，但总有狗吠。
“到底是明朝仿制，还是现代工艺品，拿去鉴定就行。潘家园旗下几十个鉴定师，我相信总有人不会像廖大师一样，老眼昏花。”
话音落下，廖峰脸涨成猪肝色。
“你别得罪他。”
“廖大师跟我爷爷一个师傅带出来的，心眼儿小的很。他俩读书时候就不对付，今天估计是看到我在，所以故意为难你。”
王嫣然提着赵亮耳廓，小声说。
温热的气息激的皮肤阵阵颤栗，赵亮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一些。
“真的假不了，假的真不了。如果一句真话就让他破防，这种人也不适合出现在古玩圈。”
打眼的事儿多了去了，寻常人没有黄金瞳，哪怕是王金堂年轻时也被坑过。
赵亮没刻意压低声音。
离得近的都听见了。
“好！验就验！我今天就要你输的心服口服！”
廖峰来了脾气，极有自信的让裴恒去喊人。
赵亮耸耸肩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
反正一会儿丢脸的又不是他。
王嫣然半靠在他怀里，后背提着赵亮结实的胸膛，感受着火热的温度和强而有力跳动着的心脏，一时间没心思管别的。
其他人也抱着看戏的心态，随意闲聊。
好似只有廖峰和裴恒，是真在意。
不对，还有一个人。
“哎哎，等等！我同意了吗？不买就要验货，哪里来的道理！”
摊主不干了。
潘家园银货两讫后能去找鉴定师，但少有没付钱就去验的。
这是潜规则。
否则不是毁人生意吗？
还叫什么捡漏，直接去商场明码标价呗。
“老哥你放心，你这青瓷我出钱买了！”
廖峰为了争口气，直接掏卡。
POS滴滴两声，划走三百万。
“嘿嘿，廖大师阔气！先说好，咱们交易结束，剩下的就不关我事啦！”
小老头眯着眼，飞快收拾摊位，眼看竟然是要跑！
这下围观群众炸了。
“……难道廖大师着了道？”
“我看像，不然摊主干嘛走啊？不得留下来好好讥讽一下小情侣？”
“就是这个道理！你们看，廖大师脸都绿了！哈哈哈！”
大伙儿议论纷纷，风向倏地扭转。
刚才还一个劲儿鼓吹廖峰的人，全跑赵亮那里，疯狂吹嘘“这一代年轻人撑起了古玩圈的门面”。
“廖大师！鉴定师到了！”
于是，等裴恒紧赶慢赶挤进来时，廖峰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。
“咦？摊主呢？算了，瓶子在就成。”
他后知后觉，知道后脑勺挨了廖峰一巴掌才反应过来。
“还验什么，走了！没眼力见儿的东西！”
廖峰手一扬，直接摔了青瓷瓶，头也不回的往潘家园出口走。
裴恒回过味儿，顶着众人的耻笑追了过去，眼神都不敢往赵亮的方向瞄。
“这，咱还鉴定不？”
被拖过来的鉴定师纳闷。
“鉴个啥呀，喏，胚子都不一样！”
“散了散了，就是现代的玩意儿。”
鉴定师捡起瓶底的碎片研究片刻，无语道：“真三百万卖出去了？”
“是呀！”
围观群众爆笑点头。
从今天起，廖峰的名号肯定是要打折扣了。
赵亮也笑，被王嫣然拿胳膊肘捅了一下。
“你完蛋了，坑了廖大师三百万。他肯定记住你了，我估计他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，短时间是不会过来了。”
邢城本身就是一座古城，出土的文物占了龙国两成。
再加上地形和气候关系，郊区有天然的毛料场口，是国内几大知名场口之一。
每年都有爱好者或企业光顾。
“怎么能说是我坑的？我多无辜啊，明明提醒他是假的了。”
赵亮低头看她，脸上带笑，温温柔柔的。
又把王嫣然搞脸红。
“你，别老看我！”
她推开赵亮的脑袋，两人没管其他人的胡扯，挤挤挨挨的继续逛。
不过二人各有心事，后面反而没怎么驻足。
赵亮专心致志吸纳老物件的宝气，王嫣然则是一门心思回味刚才的近距离接触。
越想脸越烫，手心也跟着出汗。
直接导致赵亮连问她三遍，她都没回过神。
“啊？什么？”
“我说既然潘家园逛完了，要不要去我公司看一眼黄翡料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