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那以后我们都不要自以为是。”

女孩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抱怀,神色认真地看向病床上的人。

“好。”

沈听肆躺在病床上,一身蓝白色的病号服让往日张扬狂妄的少年多了几分破碎感。

“谁做不到谁是小狗。” “沈听肆你幼不幼稚啊!”

“……”

林知笑看着冷战的两人又开始幼稚的拌嘴,跟安里相视一笑,轻笑着退出了病房。

“肆哥怎么样了?”

病房门刚关上,谢卓就迎了上去,紧盯着林知笑的表情。

林知笑抬头,被他那满眼的血丝吓了一跳,“沈听肆已经醒了,都能跟小意拌嘴了,你别太担心。”

安里走上前轻轻抱住谢卓,拍了拍他的后背,“小卓,这事儿不怪你,你也两天没合眼了,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听到这话,谢卓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愣是湿了眼眶。

万幸,沈听肆醒了。

“谢谢安姐……我真的对不起你们……”谢卓声音低沉,鼻腔酸涩。

“不怪你,你要是再不回家休息,我可就生气了。”安里佯装愤怒地板起了脸。

安里的话让两天都一副颓败样的谢卓终于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。

在沈听肆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房前,他整个人都紧绷着,祈祷着。

沈爷爷跟徐奶奶也跟着熬在这里,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安里跟江辞好说歹说劝了回去。

医生说沈听肆情况已经平稳后,他又不敢在病房内待着,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肆哥,只能在病房门口等着。

“已经起诉了,货车司机当晚是疲劳驾驶,负全责。”苏北宁拿着缴费单走来。

“北宁哥,医药费、精神损失费、各种费用我全出,以后我的命就是肆哥的,这是我欠他的。”

谢卓扭头看了眼病房,透过门上的小窗,他看到了懒洋洋笑着却依然面色惨白的沈听肆。不等苏北宁说拒绝的话,他朝几人欠了欠身,转身离去。

苏北宁叹了口气,看向一旁的安里跟林知笑,“你俩也回去休息吧,我在这看着就行。”

安里点了点头,“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。”

林知笑扶着安里上了电梯。

走到医院楼下时,安里突然顿住惊呼了一声,林知笑生怕是她身体出问题,忙问,“怎么了,是不是不舒服,需要看医生吗?”

安里一手抚着肚子,摇了摇头,一脸惊奇的看向林知笑,“他动了!”

说出来可能不信,这还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胎动。因为胎动不频繁也不剧烈的问题,她还跑过好几次医院,可每次检查数据都显示正常。

林知笑则更加新奇,她轻轻将手放在安里的肚子上,感受到手掌处传来的斥力,心中满是震撼。

“要回家吗?我送你们。”

一道沉稳的男声转移了两人的注意。

安里看着站定在她面前的男人,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。

她笑了笑,摇头拒绝,“不用,张叔已经到了,你还要给小意他们送饭,别耽误了。”

沈序点头,看了眼安里隆起的小腹,他神色淡淡没什么变化,“回去好好休息,身体重要。”

安里心跳快了一瞬,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人,笑起来,“嗯,你也是。”

林知笑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。

起初听江辞说安里跟沈总结婚她是震惊的。听小道消息说,沈总在原配妻子去世后,举家搬到了京城,与江远可以说除了生意往来,几乎毫无联系。

安里跟江辞她自幼就认识了,那时他们还住在她家对门,并没有搬到B区别墅。

安里一直在江远,会认识沈总就很奇怪。而现在看见了两人的相处方式,就更奇怪了。

明明是夫妻,却相敬如宾的宛若普通朋友。

但两人都很爱沈听肆,这点毋庸置疑。自沈听肆出事到现在,安里寸步不离病房,沈总也将大部分会议推迟,等着沈听肆转危为安的消息。

因此林知笑一点也搞不懂这其中的关系。

“走吧。”安里侧头示意林知笑走。

“哦哦,走。”林知笑拍飞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,扶着安里上车。

——

谢卓回到家里时,李阿姨正在门口扫地,看到风尘仆仆又满眼血丝的少年,李阿姨心疼的上前,“少爷您回来了,饭菜都温着呢,快去收拾一下,吃饭。”

谢卓应了声,进屋上楼。

李阿姨站在门口,看着少年孤单落寞的背影,长叹一口气。

外人皆不知,谢家唯一的继承人,其实爹不疼娘不爱,甚至被母亲逼着躲来了江远。

门铃声响起,李阿姨看了眼院落外。

“李阿姨,是我,我来找小卓。”林舒云站在铁门外,一身浅色裙子显得温柔又贵气。

李阿姨没有上前开门,她看着林舒云,苦口婆心地劝道:“林小姐,您还是走吧,您也知道家主不喜欢少爷,少爷手上也没钱,小宝的事,您还是另寻他路吧。”

林舒云听到这话,笔直的背脊耸了下去,像是被这话打击到般,她眼眶有些红,抿了抿唇开口:“李阿姨,我只是回来看看小卓,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,我想他。”

“见过了,你走吧。”

谢卓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屋外,换了一身衣服的少年终于少了几分颓废。

林舒云看见谢卓,眸中一亮,“小卓,让妈妈进去吧,让妈妈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。”

谢卓冷冷看着她,半晌没有动作。

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母亲。

跟人私奔后完全舍弃了自己的孩子,在新家庭里过得幸福快乐,对亲生儿子不闻不问,和别人生的孩子病了没钱治,却能舔着脸找他来要钱。

打着母爱的名义。

吸着亲儿子的血。

“小卓,我不进去也行,我就是想求你救救小宝,他真的快不行了,医院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,算妈求你,求你好不好?”林舒云说到最后,居然跪了下去。

谢卓心里刺痛。

原来林舒云也是会低头求人的人的啊。

可惜不是为了他。

“我最后说一遍,我没钱,别再来找我了。”谢卓闭了闭眼,转身进屋。

“怎么可能,我都听到了,你那个同学的医药费你会全付,他是沈序的儿子,治病不差钱,但小宝真的需要那笔钱!”林舒云双手扒着栏杆,瞪眼对着谢卓大喊。

谢卓的脚步顿住。

“林舒云,你还是人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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