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等阿烁说话,院外发出一阵脚步声,四人看过去,一个黑衣人背着夏侯羽,月光下,她们看见他身上可怖的血迹。

“夏侯羽!”夏念捂住了嘴,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,眼泪一下夺眶而出。她跑上前,颤抖着的冰凉手指去触碰他的脸颊。

夏侯羽紧闭着双眼,脸上都是血,周身萦绕着血腥味。

裴玄溪提醒道:“夏姑娘,先把夏侯兄放下来吧。”

夏念手足无措地点头,看着一群人将夏侯羽放进客房。

陶桃立马上前准备看看他的伤,却被奕清拉住。

她扭过头,疑惑地看着他。

奕清眼里有一丝心虚闪过,只能用巧劲将陶桃拉到自己身边。

夏念跪坐在床前,满脸泪水,难受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夏侯羽。

“念念,你别急,我来检查一下。”陶桃抽开手,跑上前,温声安慰道。

夏念像没听见一样,她脑中只不停滑过一句话:他真的出事了。

裴玄溪想起夏侯羽的嘱托,犹豫着开口:“陶姑娘……夏侯兄的伤,或许救不了。”

此话一出,夏念心里一惊,不停摇头。

“为什么救不了?怎么可能,桃子,你快来看看!”她带着哭腔喊,内心极度崩溃。

陶桃点头,夏侯羽身上几乎都是血污,她一时竟看不出伤口在哪,正要拉开他的衣服时,夏侯羽突然睁开双眼。

“夏姑娘……”他声音十分虚弱,听得夏念难受极了。

“夏侯羽,你怎么样?”她不顾脸上的泪水,握住他的手。

“我不行了。你别哭。”他气若游离,好像下一秒就要西去。

“别乱说,让桃子给你检查看看,或许有救!”夏念带着哭腔道。

夏侯羽漠然一笑,眼底一片柔情:“在我死之前,能再见你一面,已经无憾了。”

“不,不,怎么可能没有遗憾,你不许死!”夏念强硬地说,手指颤抖着去擦他脸上的血迹。

夏侯羽不忍心看她泪眼朦胧的双眼,在他的记忆里,这双漂亮的眼睛都是冷静、理智的,除了孟音中毒那次,他看到夏念无助的眼泪。

没想到,这眼泪也有为他流的一次。

“我死了,你会难过吗?阿念。”他轻轻说道,看着她的透亮眸子里满是祈求。

夏念猛地抱住他,不顾他身上的血迹,眼泪打湿了他肩头的衣衫。

“你别死,你不许死!”她双手捧着他的脸,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,“夏侯羽,你不是说喜欢我吗?”

“可是阿念,你不喜欢我。”他眼神悲哀。

夏念不停摇头,她咬着嘴唇,内心骂了自己千百遍,一直压抑的感情马上要爆裂开。

从前她说了那么多让夏侯羽死心的话,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自己,现在他要死了,再也没有人像夏侯羽这样爱她了。

“我喜欢你,夏侯羽。我承认,醉酒那次是真的,我吻你是真的,说喜欢你也是真的。我求你,不要死,不要死……”她哭喊着,几乎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给他。

几人站在后面,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孟音心里难受的很,她看向身后的顾凌,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,顾凌却躲闪着她的目光。

孟音一愣,顿时觉得不对劲,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。

“你终于亲口说你喜欢我了……可我现在已经要死了。”夏侯羽自嘲地说了句。

夏念埋头吻了下他的嘴角,轻声道:“我和你在一起,你不许死,你要是死了我就嫁给别人!”

她抱着一丝期望,夏侯羽听到这些会燃起活下去的斗志。

果然,夏侯羽黑色的瞳孔微闪,看着比刚刚有了些生气。

“那……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他不敢相信地问。

“对,我愿意,所以你不能死。”夏念耐心十足地重复。

嘴角边还残留着她的清香,他知道,夏念没有骗他。

“可是我不行了,你嫁给我,就成了寡妇。”他勉强笑了笑。

夏念抽泣着,威胁道:“你敢死,我就敢嫁给别人!”

夏侯羽握住她的手,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情意。

“我不会死的,更不会让你嫁给别人。”他笑道,竟然直接坐了起来。

夏念愣愣地看着他,还没反应过来。

“我没事,阿念,这些是野猪的血。”他咧嘴笑着,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无害。

他没事——这三个字在夏念心里炸开,她眼睛在夏侯羽身上来回看了看,确实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,这些血,真是野猪的血。

她定定地看着夏侯羽,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意。

他用这种事来骗她!把她耍得团团转!

夏侯羽还沉浸在夏念说嫁给他的喜悦中,没有注意到夏念眼神的变化。

后面的陶桃缩了一下肩膀,喃喃道:“完蛋了。”

原来她今天的不安,是因为这个。

夏侯羽伸手想帮她擦干净眼泪,却被夏念偏头躲开。

“你骗我。”她冷声说。

夏侯羽有些怯怯道:“因为阿念老是拒绝我……”

“所以你就骗我?拿你要死这种消息来骗我?”她直接打断他,眼神并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
“阿念,你别生气。”夏侯羽急着想解释,“我只是……”

“闭嘴!”她狠狠地说完,站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。

夏侯羽立马下床追了上去。

“我去,你们搞哪出?竟然敢骗念念,牛!”许筝在一旁看地一愣一愣的。

孟音这才反应过来顾凌为什么躲闪着她的眼神,她看向顾凌,愤愤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顾凌垂下眼,将他们发生的事说了出来。

原来玉简的消息是假的,他们进到深山里,里面是几个山洞,进去查看了也没有,本来他们都准备走了,山坡上突然有十几头野猪跑来,夏侯羽身上的血是因为斩杀野猪时弄的。

没有找到玉简,好在也没有人员伤亡,本来就这样回来了,换衣服时,夏侯羽却突然让他们帮自己一个忙。

就是骗夏念他受伤要死了。

“原来是这样,难怪你们身上都没有血迹,只有夏侯羽身上有。”孟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,夏侯羽想到这个,估计是想激将夏念答应他。

可惜他不知道夏念最讨厌这种玩笑,不管出于什么目的。

“你们真是!”陶桃伸手打了一下奕清。

“阿桃,这也不是我的主意啊。”奕清委屈地说,伸手想抱她。

陶桃瞪了他一眼,伸手推开他。

“这种玩笑怎么能乱开。”她道。

奕清点头称是,连忙给她道歉顺毛。

“唉,夏侯羽完蛋了,念念估计要冷他好几天。”孟音叹道。

“阿音,我出去这么久,你担心我吗?”顾凌故意问。

孟音冲他甜甜一笑,又马上变了脸色:“才不担心大骗子。”

顾凌抱住她,挑起她的下巴:“被我骗了,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
孟音看着他的脸,无奈摇头:她本来就没有后悔好吧?

院外,夏侯羽追着夏念来到水池边。

夏念停下脚步,背对着他:“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?”

她的声音还有些颤,显然是因为刚哭过的原因。

夏侯羽小心翼翼地靠近她,语气带着歉意:“阿念……我只是想…看看你在不在乎我。”

夏念转过身,淡漠地看着他,眼尾泛着红,眼睛有些肿。

“现在你看到了。”夏念道。

“阿念,既然我们两情相悦,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?”夏侯羽蹙了蹙眉,委屈又不虞地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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