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如花见上官玉看自己的目光平静含笑,似初见的时候,她心中的恨说不上来的,忽然没了由头。

周如花开口想说什么,却见上官玉纸扇张开轻摇,转身走了。

白莫辩无奈摇头跟上。

杀千户撑起刀,嘲讽地也勉力跟上去。

“姐,那二十万两就给天心阁吧,以后我当了掌门,要多少二十万两没有。那姓白的武功着实太厉害了……”

周如花收回目光,转头看周似玉,“弟弟,日后你当了掌门,还是做个好掌门吧。”

周似玉愣了愣,低头道:“我都听姐姐的。”

周如花笑了笑,摸了摸他的脑袋,“走,回去,以后我们不必再躲躲藏藏了。”

东升派的“一线天”被炸毁,往后江湖只有一个杀手“一线天”,但这对东升派的其它弟子来说未必全是坏事,夹着尾巴做人总好过无处容身。

……

江弃寒在船里等得焦急,总算看到花小刀、白莫辩回来,看他们安然无恙,他心里总算是放了心。天心阁此次行动,损失惨重,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了。

江弃寒正要开口,就见他们身后还跟着杀千户。

江弃寒不由得迎上道:“杀将军怎么一起来了?”

花小刀看他腿脚利索,说话有气的样子,心知自己是全被他和白莫辩骗了。

花小刀皮笑肉不笑来了句,“江大哥好了?还挺快的,白先生真是神医再世。”

江弃寒:“……”

白莫辩莞尔不否认,“进去再说。”

杀千户从白莫辩口中得知了周云海所说的,二十年之事的真相。这件事背后牵扯巨大,要知道,当年说确定雷公鸣是叛军的正是当今一人之下的九王爷。

白莫辩和江弃寒商量着写了两份文书,一份有关调查之事,一份是有关人间笑。

白莫辩道:“江郎中,有劳你带周云海尽快赶回京中,这件事还需你当面呈报才行。杀将军会一路护送你,有他同行,一路应当会顺利。”

江弃寒当即道:“多谢杀将军。”

杀千户冷着脸道:“不必,我是要押你回京。如今全是你们一面之词,真相如何,我会调查清楚。”

杀千户如今这态度,没有剑拔弩张,可以坐下来一同说话,已经是莫大的变化。

杀千户却还将目光看向旁边倚船站着的花小刀,“你假冒上官玉之事,我也会一并上报查清楚。在此之前,你最好在江湖等着,否则就算天涯海角,我也会将你找出来。”

花小刀嗤笑,“杀将军放心,到时候你一定找不到。”

杀千户道:“如果找不到你。我就找白莫辩,不行还有江郎中、善舞、人间笑,就看你有多狠心了。”

花小刀咬牙,冷声道:“杀将军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,再来耍威风吧!”

杀千户是九王爷的人,如果九王爷真的有问题的话,这次杀千户帮天心阁对付东升派,势必难以交待,后果会如何无人得知。

杀千户却不以为意,他将断刀插回背上刀鞘,戾声道:“你放心,我定会查清楚真相,谁也别想瞒天过海。江郎中,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吧。”

说罢,他自顾出了船舱,在门口等。

花小刀知道他是故意留出空间让三人说话,不由得吐槽道:“这不是挺懂人情世故的嘛,真是一块臭木头。”

江弃寒忧心忡忡地看着花小刀,“你真的不跟我回京?”

“我回京做什么?”花小刀知道江弃寒是爱操心的命,不想他日后还挂心自己,便加了句安抚,“我在这里还能做点什么,回去一无是处。”

江弃寒知她和京城的心结没有解开,他心中叹息,看向白莫辩。

“白先生,我有话同你说。”

白莫辩看向花小刀,示意她避嫌。

花小刀撇嘴冷笑,“你们关系倒是亲近,就我一个外人。”说罢,她抬步就走。

江弃寒和白莫辩相视一笑。

江弃寒道:“其实小刀心里很需要朋友,她只是习惯了这么说话。”

“我比你了解她,放心,我不会误会她的。”

江弃寒怔了下,温和笑着道:“其实有些事你不知。”

白莫辩:“……”

“小玉跟我说过,小刀不敢相信任何人,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信。她经常什么都不在乎,但实则敏感爱钻牛角尖,究其原因,不过是从未被在乎过罢了。”

白莫辩听着这话,胸口隐隐有东西堵着。

“你和她有相通之处。小刀这人,你只要用心待她,她定然也会用心待你的。” 江弃寒弥留之际,听到花小刀哭着说愿意一直假装上官玉。这傻瓜,怎么能有人一直活成别人呢。回想起来,自己不过是年少时照顾过她一次,来了江湖大家是彼此互助,何至于她做到如此地步。

由此江弃寒知道,花小刀最怕的是别人给她的真心。

而白莫辩虽然有心,却因为心思复杂所以频频误会,要学的便是如何给人真心。

江弃寒却没有把话说得这么透,因为白莫辩是聪明的人。

白莫辩目光流转,嘴角浅笑,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,多谢江郎中。”

江弃寒欣慰道:“我等着你和小刀一起叫我江大哥的那天。”

“不会有那天的。”

“啊?”

白莫辩冷淡道:“江郎中还是赶紧走吧,别让杀将军等太久。此去多保重。”

江弃寒还想问人间笑和善舞,还有金库,可白莫辩根本不给他机会,催促着他就走。不过金库之事毕竟是重中之重,所以白莫辩在临走前还是告诉了江弃寒,金库在花小刀手中只能徐徐图之,他定然不会误了大事,剩下的就要靠江弃寒在京中多周旋了。

江弃寒听闻这话,心中也有了数,怀揣着密折,带上周云海前往京城。

江弃寒一走,花小刀觉得自己再没什么牵挂,便对白莫辩道:“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,看在同行一场,就好聚好散吧。”

白莫辩挑眉,道:“阁主可知,我是如何来江湖的?”

花小刀一怔,江弃寒只说白莫辩当年从沈家失踪,却不知内情。她这人向来好奇心重,一旦对某事勾起兴趣,就无法克制。

“为什么?”

白莫辩没回答,只是背上桌上两人的行李往外走。

花小刀着急跟上。

sdldwx/xs/45937426/19191767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