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觉醒来,已经在梨花公寓附近了。

金宇植看到熟悉的公寓楼、远看上去一点儿都没变。

司机的车慢慢停了下来,“一百万。”

“这么贵啊?”

“监狱都出了大姜了,还有两次高速收费。”

金宇植闷闷不乐,他核对了两遍计价器,才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交到司机手里。

司机冲他笑笑,他看着司机的笑模样、心里很不舒服。

沿着小路朝楼门走去,路旁的树比十几年前长大很多,正值夏天、它们显得十分茂密。路边开了一些野花:黄的、白的和紫的。

金宇植久没看过植物,见四下没人就弯腰摘了一把。他拿到鼻孔嗅嗅,认定这就是自由的味道。那花也漂亮极了,花蕊长得像人的笑脸,看上去惹人喜欢。

太阳好像生得更高了,只走了这么一段,刚缓过来的他也觉得头晕目眩。他突然想到刚才应该让司机开得近一点儿就好了。现在出了一身虚汗,真的得好好找个洗澡的地方了。

“赶紧到家好好睡一觉,洗个澡吧,即使没有热水、洗个冷水的也好。起床以后我得去剪个头发,从头再来。”金宇植小声嘟囔着。

他终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于挨到楼门口,花坛边上坐着一些像是住户一样的人,看起来有些年纪了,但他怎么也记不起来这些脸。

金宇植顺着楼梯扶墙慢慢上楼,越接近4层心脏跳得越快。他心里咒骂着父亲买下了404这个不吉利的门牌号,决定先回403看看。

到了门前,他在兜里抖落半天、才把钥匙找到。

“怎么只留了403的钥匙,404的呢?难道在屋里?还是把房子卖了?”他持续念叨着。

这楼道冷清让他想起监狱,但心中有个小小快乐,是因为这样自由说话没人管的感觉罢。

他把钥匙插进去,拧了半天都打不开。

金宇植把装裹放在地上,用肩膀顶着,边扭钥匙边用力顶,那门只是轻微晃动了下,看不到能打开的迹象。

他转头看看,确认了下是自家的楼道没错,那楼道外墙上还有父亲当年用钥匙刻着的家人名字。

他又用手掌拍了拍门,等了半天还是一片安静。

楼道远处传来“咻”地开门声。他转头看看,408的门开了一道缝,但看不到人脸。

金宇植不想理他,他怕碰到老邻居、自己抹不开面子,又怕碰到新邻居:自己刚放出来不知道怎么聊。

他改了主意,准备暴力开门。

金宇植先退了两步,侧身准备了下,用肩膀撞上去。哐哐撞了两下后,门像被锁死了一样,还是一动不动。

这样试了几次,好像使尽了全身力气。

他坐在家门旁边、背靠在墙上,不停喘着粗气。由于常年缺乏锻炼,只撞门这几下就搞得他肩膀生疼。他手摁在肩膀上微微抬了抬,就听着那关节咯吱咯吱响。

金宇植屏住呼吸,因为408传出了男人打电话的声音,但自己耳背,听了半天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。

等气喘匀了,一心进家门的愿望让金宇植不再顾忌邻居了。他用足了蛮力、拿脚踹门。

门还是没开。

他不得不坐回门边,抽根烟想想新法子。

“咚咚咚咚”,一阵皮鞋声音传来,那声音是几个男人快跑上楼的声音,而且朝着金宇植的方向冲过来,越来越近。

他抬眼看看,那来的人们背着光、看不清脸,但那轮廓和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流氓。

为首的那人指着他的脸,“你TM是谁?”

“我,我是这家的主人啊。”

“这家的主人早换了。”

“不可能。我妈从来没跟我说过把房子卖了。”

“你妈说?你妈说没有用,这TM就是老子家,是老子的房子,你赶紧给我滚蛋。”

金宇植说:“赶紧滚?你们TM才应该滚啊。老子刚TM从永登监狱放出来,不想找事儿的话赶紧滚蛋。”

说着,他扶着墙、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。还没站直,他就被飞来的拳头打到鼻梁上、重又倒在地上。

倒下以后,拳头和脚像雷雨一般朝着他身上扑过来。

金宇植顿时眼冒金星。

没过几分钟他就直接晕过去了。晕过去前,他还记得的画面就是楼道尽头的窗外阳光和408房间里探出来的脑袋。

等他再醒来的时候,人已经在医院里了,因为他鼻子里充满了浓浓的消毒水味。他看看周围的白色床单和病床,心里踏实下来。

再抬眼看看,面前有两个男人。一个年轻一些,另外一个看起来40来岁,两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同样的气质。

“是警察,”金宇植定睛看了看,很快就得出了结论。

“我操,这不会又是郑太河的局吧,难道这孙子知道自己出来了,又要把我弄回去?这才一天不到啊!”

金宇植崩溃了,他哭了起来。

那年轻警察发现他醒了,便拍拍另外一个。